第30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
鹿阮小小一只趴在书桌底下,像只流浪的小奶狗，要有可怜就有多可怜，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所幸江野像并没有捕捉到鹿阮的人影，不然鹿阮这些委屈可就白受。
鹿阮膝盖有点痛,小心翼翼蹭动,想要换一个姿势。
盘腿坐好后,鹿阮紧张地抓着秦朝暮的运动裤裤脚晃悠两下，祈求秦朝暮一定要瞒住。
我们的未来就掌握在你的手里了
下一秒,鹿阮收到秦朝暮一个后退的指令,忙点头往后面缩,轻轻靠在光滑干净的木板上，抬眸就见秦朝暮长腿一伸,随着轱辘在木质地板上的滚动声音，那椅子轻轻松松的把秦朝暮整个人带了过来，长腿慢慢挤进桌底,遮住鹿阮眼前的好多光。
鹿阮屏住呼吸听秦朝暮和江野说话。
“你来干嘛”秦朝暮颇为嫌弃。
“蹭饭啊顺便来给我姐送请帖,好家伙她可算是嫁出去了，再嫁不出去都要把主意打你身上了。”江野笑嘻嘻地往这边走，“你干嘛呢哦,找篮球赛海报的参考图呢让我也来看看。”
鹿阮“”
不可以过来
鹿阮攥着秦朝暮裤脚的手倏地捏得更紧。
秦朝暮“。”
此时此刻，江野的每一个脚步声都像砸在鹿阮心尖尖上的石头,鹿阮皱着好看的眉,大气都不敢出。
他感觉他快紧张得窒息了,况且这地方他没法坐直,一直撅着脑袋感觉脖子都快要断掉,特难受。
鹿阮难受地捏捏后颈,活动活动脖颈,虽然很对不起江野，但鹿阮这个时候真的很想要秦朝暮毫不客气的把江野赶走。
许是注意到鹿阮的姿势很不舒服，秦朝暮开口让江野停在原地，冷漠地下指令“看什么看。出去。”
江野“啊宣传图能有什么不能看的不对啊，你瞒着我干啥了”
“下楼干活去。”秦朝暮关闭电脑显示屏，起身径直往书房外踱步而去，任何一丝动作都做到了淡定自若，与平时无异，仿佛那个把oga藏在书桌底下的人根本不是他，“想白吃白喝”
江野闻言无语地翻个白眼，但碍于秦朝暮的淫威，还是老老实实跟着秦朝暮下楼帮顾梨擦桌。
“妈。”秦朝暮从碗柜里拿碗出来洗，“今天别叫鹿阮吃早餐，他刚学习完，回去补眠了。”
“这孩子怎么这么用功，作息都乱了。”顾梨皱眉，“那我给他留着，一会儿他起了再给他热一道。我还想说趁着江野在，让江野以后在学校也多照顾照顾软软呢。”
“不必。”秦朝暮猛的把水龙头打开。
顾梨靠在柜台上，挑眉，“怎么呢”
水流声冲刷着双手和碗筷，秦朝暮的目光落在手腕处。
那里昨天还戴着鹿阮给他的护腕，帮他把很多信息素隔绝在外，而现在，那双护腕还在他裤兜里，保留着他残留的信息素，和小玫瑰交织在一起，紧紧相拥。
“鹿阮在学校有我。”秦朝暮沉下眸色，“江野没用。”
“有你这句话妈就放心多了”顾梨拍秦朝暮肩，“不准让他被欺负，不然我可没脸面对你姜姨，给我把秦家的脸长起来”
江野的到来打乱鹿阮原本的计划，鹿阮再也看不进去书，把书本全部收回房间里，坐在床上兀自发呆，早餐都是秦朝暮送上来的。
九点半的时候，鹿阮在约定的室内篮球场看到早早等候的江野和秦朝暮时还有点心虚，经过早上那个意外，好像他真是秦朝暮偷偷养在家里的oga一样。
不过好在江野被秦朝暮唬得什么都没发觉，这倒是让鹿阮放心很多，就是不知道江野的表情为什么这么不好看。
鹿阮打起精神，装没事人跟大家打招呼，“他们怎么了”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秦朝暮把鹿阮拉到远处，让鹿阮小心远离战场。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鹿阮发现不远处角落里对峙的两帮人，其中一帮为首的竟然是黎继衍，另一帮人他认不出来，不过其中有人穿着外校的校服，应该是其他学校的。
“上周那个黎继衍订的私人篮球场就是被这群人抢了，今天冤家路窄，快打起来了。”秦朝暮悠然自得地收着耳机线，与周围同学义愤填膺的表情比起来，他真的太过冷静。
秦朝暮指向其中一个男生“黎继衍说这个人找过你，你记得吗听说是叫陆篱。”
“找过我”鹿阮诧异，心想他怎么可能认得其他学校的人。
秦朝暮应一声，试探“上学期的小区里”
闻言，鹿阮这下才在记忆里找到这个人的影子。
是上学期在小区里见到的那个男生，那个时候他还没搬到秦朝暮家。
男生身材高挑，长相帅气，虽然在跟黎继衍对峙，但一直是笑着的。
他笑起来有梨涡和虎牙，很可爱无害，与黎继衍的凶形成鲜明对比，搞得好像黎继衍才是率先挑事的人，而他是那个最无辜的小可怜。
“那好像是见过面。”鹿阮挠头，“可我不认识他。”
“你不认识他，他认识你。”秦朝暮发出一声冷嗤，“他来学校找过你，被我跟江野撞上，你不知道。”
鹿阮完全不知道还有这种事“啊”
“那、那现在怎么办咱们还能顺利打球吗”鹿阮后知后觉害怕，仔细一想妈妈让他远离这个人果然是正确的。
“能吧。”秦朝暮把耳机线整整齐齐码好塞裤兜里，屈肘轻轻碰一下鹿阮的胳膊，挪动步子不动声色地挡在鹿阮身前呈保护状态，“过来了。”
鹿阮一怔，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那个叫陆篱的aha无视骂骂咧咧的黎继衍正朝他走来，握紧拳头立刻开启一级作战状态
“终于又见面了，鹿阮”陆篱想越过秦朝暮来找鹿阮，但秦朝暮防得很死，不由得一愣，侧目多看秦朝暮一眼。
秦朝暮不像黎继衍那样是充满敌意的态度，陆篱看不懂秦朝暮是什么情绪，只是觉得对方笑得假惺惺，好像比刚刚他面对黎继衍时那个笑还要装。
遇到高手了。
“你是”陆篱装模作样地笑看秦朝暮。
都是千年狐狸，谈什么聊斋。
“我是鹿阮家属。”秦朝暮敛眸，退后揽住鹿阮肩膀，动作很是亲密，语气更是理所当然，“你是鹿阮朋友吗没见过，新朋友”
话音落下，鹿阮立刻配合秦朝暮演戏，把嘴巴闭得死紧，指尖轻轻攥着秦朝暮衣服下摆，像寻求保护的小白兔，而对面就是那个要吃掉他的大灰狼。
陆篱倏地被将一军，脸上的笑瞬间凝固。
双方僵持几秒，陆篱强行镇定下来，移开双目无视秦朝暮的存在，“鹿阮，我知道你，既然你的家属都这样说，那咱们就做个新朋友呗”
他想去跟鹿阮握手，却被鹿阮躲开。
不过陆篱早料到如此，并不觉得尴尬，只是笑着把手缩回去，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一声极其不耐烦的“滚啊”，愣了一瞬，这才讪笑着挠挠头，然后一句话不说，就这么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转身离开，没再看别人一眼。
而随着陆篱的离开，陆篱的那群朋友也都灭了嚣张的气焰，纷纷走了。
这下不仅是鹿阮，其他同学都看傻了。
“段煜施。”秦朝暮看清那声怒吼的主人是谁，目送陆篱小跟班似的跟着段煜施离开球场。
“那个叫陆篱的到底什么来头我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江野笑得无奈，“来吧，好像有人帮我们把苍蝇解决了，咱们来打球”
“段煜施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刚刚都还不在。”大虎不解，“他不是咱班球队的吧等等他不会是叛徒吧完全有可能啊暮哥你怎么看”
秦朝暮松开鹿阮，冷漠道“虎，我是鹿阮的家属，不是段煜施的家属。”
言下之意是段煜施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
大虎闻言愣几秒，一想也是，也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反正段煜施也不怎么合群。
这边，鹿阮叹气，再三跟黎继衍强调他真的不认识那个叫陆篱的aha，很是无辜。
“不会是初中就暗恋你的吧因为不同校了，实在想你，忍不住要来告白这种事情也说得过去啊”黎继衍围着鹿阮转两圈，“我儿子这么有姿色，有人喜欢也正常。”
“胡说什么。”鹿阮蹙眉，突然觉得好烦。
他真的不认识陆篱，担心陆篱找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一直到练球途中，鹿阮也没再开口说几句话，球是一个没进，反倒是先跑出一身汗来。
黎继衍见状也不是办法，提议两个队一起打一场正式的，美名其曰让二队跟一队打是为了给二队压力，要是能从一队手上得分，那二队岂不是再也不用怕其他班的二队。
反正口头上说得冠冕堂皇，行动上却把自己换下去，请秦朝暮来到场上针对鹿阮。
虽然很不情愿，但他知道只有秦朝暮才治得住鹿阮。刚刚一起对上陆篱的时候，鹿阮就很信赖秦朝暮。
除此之外，同学们也兴致勃勃。
毕竟鹿阮喜欢秦朝暮又不是什么秘密，再加上秦朝暮那声“我是鹿阮家属”说得那么顺，虽然这声家属等同于教练，但并不妨碍他们的八卦心思，见状纷纷想起哄，可还没“yoooo”出来就想起秦朝暮藏在家里的那个oga，这下是想起哄也不敢起哄了。
“你说你这样像不像在外面偷吃的渣男”江野发散思维，“别否认啊，我今天在你家看到一双鞋，一看就是oga的。”
秦朝暮“”
“跟我说说，那人到底是谁从来没听你说过，我感觉不像弟弟啊”江野小声嘀咕，“藏成这样，你跟我说实话，那个就是你的童养媳吧”
“江野。”秦朝暮慢条斯理地把兜里的护腕摸出来戴上，护腕上的小玫瑰终于让他冷静冷静个锤子。
秦朝暮手肘倏地往后捅江野的肚子，让江野麻溜滚远点，“我说了那只是一个借住我家的oga弟弟，他脸皮薄胆子小，看到丑八怪就要哭，所以才不愿意见你。你们再传我藏的是个童养媳，信不信我让你们感受感受什么叫校园暴力”
江野捂着肚子，无辜又委屈。
其他同学见状也不敢再放肆，连声说暮哥这么不食人间烟火这么正直家里那个肯定是弟弟。
鹿阮“”
身为当事弟，鹿阮想笑又不敢笑，还有点臊得慌。
他在家里虽然确实被顾梨当做秦家老二，但说到底也不是秦朝暮的真弟弟，别人这么说，他就越是觉得像欲盖弥彰。
鹿阮摸摸脸蛋，见秦朝暮在朝他招手，赶紧低着头装鸵鸟努力无视同学们的注目礼跟着秦朝暮走到另一边的空地上，接过秦朝暮递过来的护腕。
摸到护腕的那一刻，鹿阮被熟悉的薄荷香治愈，心里的烦闷瞬间消散不少。
果然强大的aha能抚慰oga的坏心情。
“谢谢。”鹿阮羞赧地笑起来，紧紧攥着柔软的布料。
“你要是不舒服，咱们就早点回去。”秦朝暮低声说，“虽然不知道陆篱是什么来头，但也没必要因为他不高兴，晚上我们还有聚餐，你跟我在一起，那人不会找你麻烦。”
鹿阮慢吞吞地把护腕戴上，心情总算明朗起来，一边不好意思还要秦朝暮来安慰他，一边弯着双眸乖巧地笑着说知道了。
他笑起来的时候脸蛋软软糯糯的，很好捏。
秦朝暮冷静地移开放在鹿阮脸上的目光，插着兜往球场中央，“走吧，练球，我单防你。”
鹿阮赶紧小跑着追上去围着秦朝暮转，眼睛很亮，“会长，那就手下留情呀”
他穿着一身黑色运动服，衬得皮肤越发白皙，头发也是软软的，正乖顺地贴在头顶，却又翘起来一小撮可爱的软毛，笑得温柔无害，眼底更是只盛着秦朝暮的身影，眼睛湿漉漉、亮晶晶的，像小奶狗。
毕竟是上个星期才在论坛里最新投出来的“学生会最漂亮的oga1”、“一中最乖最安分的oga小宝贝1”和“最长在一中aha审美上的oga1”，江野见此景就一个念头这谁看了不迷糊。
于是大家都迷糊了。
二队的球员拿到球想传给鹿阮，一队的球员拿到球还是想传给鹿阮，想到秦朝暮有单防鹿阮的任务在身，一队球员恨不得附身到秦朝暮身上，让鹿阮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漂亮oga知道他们aha的厉害。毕竟好东西要大家一起分享，而不是让秦朝暮那个家伙吃独食
就比如现在，鹿阮运球运到秦朝暮身前。
鹿阮比秦朝暮矮大半个头，运球时只能仰着脑袋看人，扁嘴可怜兮兮的模样像是在撒娇，吐出来的求饶声音糯糯的，让人一阵酥麻，“会长，拜托了，不是说手下留情嘛我一个球都没有进，一会儿好丢你这个教练的面子”
秦朝暮立在那里像座大山，不管鹿阮往哪边跑他也只需要轻轻伸手就能把鹿阮捞回去。
许是也被鹿阮的话哄得心情好，秦朝暮终于挪动步子侧身做出一个让步的动作，但整个身体和状态却都还是漫不经心地严防死守着鹿阮，跟逗小猫咪似的，“让你过去了，我这个教练才好丢面子。”
求饶果然对会长没用。
鹿阮撇嘴，决定不跟秦朝暮废话，运着球大着胆子往侧边走被秦朝暮轻松堵住。
再往另一边走，还是被轻松堵住
鹿阮不信邪，开始横冲直撞起来，结果全都毫无意外的在要突出重围的时候被防住。
他们实力悬殊，体型差距也也
呜人比人气死人。
鹿阮现在就是很委屈。
“喂，秦朝暮，够了啊，别耍着软软玩。”黎继衍看不下去，在场外提醒。
江野看戏“你懂什么，这叫家教”
黎继衍瞬间被点炸“家个屁的教”
“毕竟是鹿阮家属，准确说这确实是家教。”秦朝暮并不否认，悠闲地将手插到裤兜里，缓慢屈身与鹿阮齐平。
秦朝暮与鹿阮对视，轻声说“怎么办想到什么要用什么办法过去了吗我这么心软一个人，你连我这关都过不去，比赛的时候遇到对手怎么过”
一队众aha“”
心软个锤子，逗人逗得这么起劲，得亏是单身，不然妥妥一大渣男。
二队的队友们“阿软给我上啊”
鹿阮呜呜
鹿阮作为全场焦点简直窘迫得耳根子都红起来。
咚。咚。咚。
心跳声跟球落在地上的频率持平。
鹿阮僵住不敢有任何动作，紧张地滚滚喉咙，刚要动作，那球忽然脱离控制从指尖溜走，瞬间滚出老远。
那是二队队友好不容易从一队手里抢到的球，鹿阮眼见着球滚远，心里一惊，下意识要去补救。
可下一秒，鹿阮却落入一个温柔的怀抱中，被薄荷香团团围住。
鹿阮怔住，眼睁睁看着球越滚越远头也不回，委屈抬头看向那个拦住他的罪魁祸首，“会长虽然你很香，抱我那下让我特别特别特别舒服，我很开心，但也很伤心，因为球死了”
秦朝暮“。”
到底球重要人重要
“那要不”秦朝暮止住松手的意图，“我给你抱回来”
鹿阮qaq。
“那什么，你们能不能别把我们当空气不是，你们干嘛啊软部长，过不了就投怀送抱”江野大声起哄，“软部长你这招够阴的，还有秦朝暮你丫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做什么，心机a”
“打球时磕磕绊绊小打小闹很正常。”秦朝暮面不改色，淡定地松开鹿阮，再次将手放入裤兜里，握拳时还能回忆起刚刚手里的触感。
方才他的手是护在鹿阮腰上的。
刚刚鹿阮一心在球上，莽起劲来要去救球，他却以为鹿阮要趁机带球过人，防得太死差点撞车，还好及时反应护住了人。
能有什么心机都怪这该死的肌肉记忆。
鹿阮从秦朝暮怀里退出来，一小半的心在球上，一大半的心在刚刚和秦朝暮意外的亲密接触上。
自从陈轶的那场事故发生后，他好久没有这么身心舒适过了。平时虽然有带着秦朝暮信息素的小物件在安抚他，但东西太小，能力有限作用不大，他还是第一次跟秦朝暮贴这么近，真的很舒服
果然，这就是顶级
难怪楚楚他们这么崇拜人家
这一刻，鹿阮几乎要化身秦朝暮吹，三两下把那什么球抛到脑后，抿着唇憋不住笑，弯着一双小月牙光明正大地看秦朝暮的脸。
好像在说舒服再抱一下不要怕，就是很纯洁的拥抱哦。
可鹿阮害臊，不敢真开口，欲言又止的模样像欲盖弥彰。
鹿阮带着小心思垂下双眸，指尖挠挠脸蛋装什么都没发生，以为掩饰得很好，殊不知秦朝暮完全看得懂他的暗示和他想要的。
秦朝暮摩挲指腹，捻去手中那株小玫瑰的余香，朝眼前这株全新的小玫瑰小幅度摊开怀抱，似给予似索求，“来”
鹿阮微怔，惊喜地“哇”一声。
“禁止打情骂俏”大虎抱头尖叫。
要不是秦朝暮先前才警告他们不要把家里的弟弟当童养媳，大虎都要以为秦朝暮是个老手，脚踏两条船什么的简直游刃有余不在话下，现在好了，渣男见不得光的爱情变成了教科书式谈恋爱
等等。
大虎愣住。
暮哥明明单身，他为什么说他们在谈恋爱
“不会吧不会吧搞不好是双向明恋啊”
“暮哥不要调戏我的软软了人家也要暮哥哥抱”
“暮哥你牺牲的已经够多了，剩下的交给我吧，我定不辱命那什么，鹿阿软，你有本事冲着我来”
“我靠，别不是真在谈吧第一个抱能说是意外，但第二未遂那个就oga是哪个aha随随便便就能抱的那不是男朋友专利吗我的认知出现了什么问题”
江野看淡一切“没问题，那只是秦朝暮的专利罢了。”
“没没谈”鹿阮一下成为众矢之的，窘得想钻到秦朝暮身后去。
可秦朝暮身后正是黎继衍所面对的地方，鹿阮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黎继衍现在肯定很生气，哪敢暴露在黎继衍的视线中。
秦朝暮懒散笑着接受同学们的打趣，正要将收到的调侃毫不客气地帮鹿阮一句句怼回去时，江野就在他耐心见底之前老老实实噤了声，熟练地招呼大家展开下一个话题。害得他没法发挥。
黎继衍见话题被江野转移，想爆发也没爆发的地，一个人生闷气也没意思，便把鹿阮换下去自己补在二队里，亲自对上秦朝暮。
他本是想在球场上给秦朝暮一个真男人的警告，攻击却一次又一次被秦朝暮化解，跟一个拳头打在一团棉花上似的，无助，没任何办法。
打完球，江野评价“黎继衍，你是有一手的啊。”
秦朝暮瞥他“嗯。”
黎继衍不笨，听得懂他俩这是在说他们队友实力悬殊，他输了也没什么好泄气的。
黎继衍并不想承认他这一瞬间有被哄好的意思，但看在和秦朝暮酣畅淋漓的打了一把的份上，他还是消了气。
毕竟男人之间没有篮球解决不了的问题。
再然，黎继衍换个思路也想通了作为aha，秦朝暮真挺强的，谈恋爱的话鹿阮跟秦朝暮谈应该会比跟其他不三不四的aha谈好。而且秦朝暮还是个免费保镖，可以在他不在的时候保护鹿阮，总比那陆什么玩意儿的好。
晚上的聚餐地点还是选在那个熟悉的烧烤店，上一次来鹿阮还因为撞破秦朝暮的嘴角不敢跟秦朝暮说话，面对aha一班一群aha更是头都不敢抬，这一次来鹿阮却已经坐到了秦朝暮身边，一桌十一个人有六个aha。
国家记录的aha数量其实不多，但鹿阮却老觉得他身边aha泛滥，走哪儿都是aha。
而这些aha里，他还没见过有哪个能比秦朝暮厉害，信息素更是没有能比秦朝暮香的。
鹿阮心不在焉地听黎继衍点菜，安静低着头摸手腕上的白色护腕，仔细回忆球场上那个意外的拥抱，可耻的不满足起来。
被信息素包围的那一瞬间真的很舒服
鹿阮侧目偷看秦朝暮，看到秦朝暮正在有一搭没一搭的摁手机，跟他一样在走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反正那一整张侧脸都很好看，睫毛很长，鼻梁高挺，拍下来就是一张大明星的高清海报，还不用。
叮咚
鹿阮一怔，摸出手机。
和上次一样的套路，是新短信。
只不过这次来信的人有备注，写的是“会长”。
会长让我猜猜，又有什么坏心思
会长哦，是在想拥抱，对吧
咳咳咳
鹿阮差点呛到。
旁边的黎继衍注意到异常，看过来关心，鹿阮赶紧摁灭手机屏幕摆手把黎继衍推回去，另一只手在餐桌底下可怜地捏着秦朝暮的衣摆扯两下，侧首求饶。
不要逗我了
见鹿阮如此敏感，秦朝暮微不可闻地轻笑一声，果然老实下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鹿阮捂着通红的脸，想去洗手间洗脸，但他现在被挤在角落里，左右都被挡着，一有什么动作就要带动一大片人起身。他一直是个不喜欢麻烦别人的性格，斟酌半晌便放弃了，用矿泉水冰冰脸也是一样的。
鹿阮将没喝完的半瓶常温矿泉水贴在脸颊，一双大眼睛心虚地四处乱瞧。
好在同学们都在聊天交谈，没怎么关心他。
可等到有同学注意到他的时候，展开的话题却是致命的。
同学一击即中“鹿阮，你护腕在哪儿买的款式很好看诶。”
“啊”鹿阮一愣，探手去摸护腕，心想他怎么知道啊，这又不是他买的，是他跟会长交换护腕，会长给他的
黎继衍闻言探头过来，“啧”一声，“是没见过，什么时候买的哪儿买的，你怎么不叫上我”
“就前几天。”鹿阮不擅长说谎，不愿多说。
“飞龙广场那边买的吧”秦朝暮及时出来解围。
“嗯”江野发现情况，“你怎么知道”
秦朝暮理所当然“我是他家属你说我知不知道”
江野“”
黎继衍拳头又硬了“家属这茬过不去了是吧”
“今天应该是过不去了。”秦朝暮表示可惜，“毕竟我现在可是以鹿阮家属的名义来蹭饭的。黎继衍，谢谢你请客了。”
“”黎继衍要被秦朝暮气死，咬牙切齿地扭回头去，“晦气。”
甚至刚想通的脑子都想给它堵上。
哇
鹿阮还是第一次看到黎继衍被怼得话都接不上一句，叹为观止，对秦朝暮战术后仰。
正偷偷笑，鹿阮就被黎继衍捞过去夹在臂弯间装模作样地揍了两下。
武力压制就是这么残酷，鹿阮从小就这么过来的，一边好脾气地笑着求饶一边胡乱在黎继衍身上拍打。
怎么看都是关系很亲密的模样。
“感情真好。”江野唏嘘，“很少见ao能有这么纯粹的兄弟情，不对，是父子情。”
秦朝暮不搭江野话，冷下眸色，沉默着刷朋友圈，明显是不打算管旁边打闹的二人了。
“干嘛不理我你搁这装高冷还是装逼”江野不爽地捅秦朝暮一肘子，“又没人惹你。”
鹿阮好不容易从黎继衍的魔爪中逃脱，疑惑地探头去瞅秦朝暮的脸色，意外收获秦朝暮一个轻佻挑眉的debuff，脑子又要晕乎了。
刚刚跟黎继衍这一顿下来，他发现还是秦朝暮的拥抱让他更舒服。
意识到在想什么后，鹿阮有被自己的厚脸皮吓到，急需一口冰水冷静冷静。
放在鹿阮眼前的是一罐没开封的果酒，鹿阮拿起来，发现度数不高。他的酒量并没那么差，还不至于一罐果酒下去就神志不清，顶多犯点迷糊，然而他清醒时犯的迷糊还少吗
鹿阮犹豫两秒，还是咕嘟咕嘟干了。
黎继衍看着，没阻止。
那果酒是黎继衍故意给鹿阮点的，为的就是想在鹿阮迷糊时有理由送鹿阮回家，从而套出鹿阮新住址在哪里，省得他老是担心。怕鹿阮无法接受，他点的还是最低浓度的。
但人算不如天算，黎继衍哪猜到眼前这群人人菜瘾还大，鹿阮没倒，他作为请客的一直被当做重点对象攻击的也没倒，一轮下来反倒是把大多数人都喝趴了，自己还剩点理智，在等着一会儿要送鹿阮回家。
“你还好吗”鹿阮捧着第二罐果酒，担心地试探黎继衍的神智，“别喝了吧一会儿回去阿姨要生气了。”
黎继衍好得要死，还能耍心机让鹿阮赶快喝了好收拾东西回家。
“真的没问题吗”鹿阮抿一口果酒，扭头看向秦朝暮。
在场的就只有秦朝暮还算个完全看不出来是喝了酒的正常人，好像刚刚跟黎继衍斗的那么多酒都是凉白开。
“没问题吧。”秦朝暮慢条斯理地灌了一口矿泉水下肚，眼神轻飘飘地落到黎继衍脸上，“我都没问题。”
黎继衍微怔，不爽地轻哼一声。
艹。要比是吧
鹿阮看不懂。
这群aha怎么回事啊
半小时后，鹿阮呆呆地从手机里抬头，确定看到的时间为晚上十一点。
他已经等得很疲惫了，右边的黎继衍刚趴下去，左边的秦朝暮还完好无损，看样子顶多就有点头晕而已。
鹿阮松一口气，拍拍晕乎的脑袋瓜。
还好会长跟江野都醒着，虽然江野已经神志不清顶多算是半个人，但醒着就不错，不然这群aha怎么回家。
鹿阮滚滚喉咙，问秦朝暮“怎么办”
“第一个办法是我去买醒酒汤，我们在这里等他们醒过来。”秦朝暮给出选择，“第二个办法是给他们开几间房，咱们先回。”
闻言，鹿阮缓慢地反应一会儿，有点犹豫，“彻夜不归的话，家长应该会担心吧”
秦朝暮却嘲弄一笑，慵懒地将手肘磕在桌上托着下颌一个一个望过去，神情恹恹的，“你觉得这种事他们做得还少吗以前一个班的时候这群中二少年还说没有夜不归宿的青春不是完整的青春。”
“啊”鹿阮沉默几秒，做出决定，“那、那咱们还是去开房吧。”
话音刚落下，那边的江野就逃也似的扶着脑袋踱步冲去卫生间。旁边的秦朝暮也低声笑起来。
他好像真的有点醉了。
掌心从拖着下颌变到捂住嘴掩住唇边的笑意，低头的动作让他额上的碎发随意落下，显得有些凌乱，但不失帅气，最后他实在忍不住笑到颤抖，掌心抬上去遮住眼睛。
低沉的笑声打击鹿阮鼓膜，鹿阮心脏咚咚直跳，不高兴地撅嘴，听见秦朝暮在憋着笑朝他道“走吧，咱们去开房。”
“我不是那个意思”鹿阮哀怨的眼神里盛着数不尽的委屈，因为那一丝醉意，他干什么都像在撒娇，“会长，我没没打算和你那种开房。”
“我知道。”秦朝暮拍拍鹿阮头顶，率先起身去结账，“去开房，你说的那种意思。”
鹿阮慌乱跟上去，着急地抱住秦朝暮的手臂，仗着醉意耍赖，“你你你也别是其他意思，你要跟我一个意思。”
“怎么”秦朝暮停下来，“抱着我手臂，是想当小挂件还是小拐杖”
“我不是”鹿阮局促不安地咬一下苍白的唇，处在进退两难之地。
跟秦朝暮贴着会让他很舒服，特别是酒精在胃里烧的时候那种舒适更是明显，叫他舍不得放开。
他心想干脆趁此机会再抱抱，多吃点会长豆腐吧。
可他没理由，而且江野出来看到又什么都说不清了。
真没出息啊明明是帮人治病的，现在却贪恋起病人的信息素。
思及此，鹿阮依依不舍地松开秦朝暮。
那股抚慰内心的舒爽凉意刚刚离开，鹿阮还没来得及失落，头上一重，迅速落下一只温柔的手掌。
鹿阮一愣，回神后那只手臂便轻轻搭在了他的肩膀。
是一个可以贴贴但很自然的动作。
鹿阮能感受到他后颈处的腺体被薄荷香包围，哪怕秦朝暮的皮肤根本没有碰到他的腺体，但那一分一毫的距离也恰到好处。
秦朝暮故意缓解突兀说“累了，小拐杖让我搭会儿。”
鹿阮忍俊不禁，点头，“好、好的。”
江野出来的时候果真没说什么，同二人一起把一群醉汉安顿好后就率先打车回家了，自然而然的把鹿阮交给了秦朝暮。
九月夜风微凉，大雨过后的融城正在降温。
这个点不容易打到空车，鹿阮跟着秦朝暮静静走了一段路，找不到话说，每次都是秦朝暮主动跟他挑起话题，又都是他把话题聊死，秦朝暮都无奈地笑出声了。
鹿阮无地自容，侧目看到秦朝暮戴着一只耳机，眼睛一亮，总算找到新的话题，“你在听歌呀什么歌”
“嗯。”秦朝暮取下耳机给鹿阮，重新戴上另一只，“你听吗”
鹿阮接过，小心塞到耳蜗里。
耳机声音开得不大，鹿阮戴上时并不显突兀。
里面播放的正巧是我爱他的高潮。
我爱他轰轰烈烈最疯狂
我的梦狠狠碎过却不会忘
许是歌声太有感染力的缘故，鹿阮心脏抽痛，讪讪地把耳机还回去，心想原来会长喜欢听这种类型的歌呀，听上去有点悲伤。
那会长是心情不好吗
鹿阮狐疑，侧首去试探秦朝暮的表情。
路灯下，两道细长的影子融成一道。
耳机里，下一个高潮刚来。
秦朝暮停下脚步，摘下耳机，好整以暇地跟鹿阮对视。
“现在没人了。”秦朝暮像白日在球场上那样摊开手，重新试探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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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江野像并没有捕捉到鹿阮的人影，不然鹿阮这些委屈可就白受。
鹿阮膝盖有点痛,小心翼翼蹭动,想要换一个姿势。
盘腿坐好后,鹿阮紧张地抓着秦朝暮的运动裤裤脚晃悠两下，祈求秦朝暮一定要瞒住。
我们的未来就掌握在你的手里了
下一秒,鹿阮收到秦朝暮一个后退的指令,忙点头往后面缩,轻轻靠在光滑干净的木板上，抬眸就见秦朝暮长腿一伸,随着轱辘在木质地板上的滚动声音，那椅子轻轻松松的把秦朝暮整个人带了过来，长腿慢慢挤进桌底,遮住鹿阮眼前的好多光。
鹿阮屏住呼吸听秦朝暮和江野说话。
“你来干嘛”秦朝暮颇为嫌弃。
“蹭饭啊顺便来给我姐送请帖,好家伙她可算是嫁出去了，再嫁不出去都要把主意打你身上了。”江野笑嘻嘻地往这边走，“你干嘛呢哦,找篮球赛海报的参考图呢让我也来看看。”
鹿阮“”
不可以过来
鹿阮攥着秦朝暮裤脚的手倏地捏得更紧。
秦朝暮“。”
此时此刻，江野的每一个脚步声都像砸在鹿阮心尖尖上的石头,鹿阮皱着好看的眉,大气都不敢出。
他感觉他快紧张得窒息了,况且这地方他没法坐直,一直撅着脑袋感觉脖子都快要断掉,特难受。
鹿阮难受地捏捏后颈,活动活动脖颈,虽然很对不起江野，但鹿阮这个时候真的很想要秦朝暮毫不客气的把江野赶走。
许是注意到鹿阮的姿势很不舒服，秦朝暮开口让江野停在原地，冷漠地下指令“看什么看。出去。”
江野“啊宣传图能有什么不能看的不对啊，你瞒着我干啥了”
“下楼干活去。”秦朝暮关闭电脑显示屏，起身径直往书房外踱步而去，任何一丝动作都做到了淡定自若，与平时无异，仿佛那个把oga藏在书桌底下的人根本不是他，“想白吃白喝”
江野闻言无语地翻个白眼，但碍于秦朝暮的淫威，还是老老实实跟着秦朝暮下楼帮顾梨擦桌。
“妈。”秦朝暮从碗柜里拿碗出来洗，“今天别叫鹿阮吃早餐，他刚学习完，回去补眠了。”
“这孩子怎么这么用功，作息都乱了。”顾梨皱眉，“那我给他留着，一会儿他起了再给他热一道。我还想说趁着江野在，让江野以后在学校也多照顾照顾软软呢。”
“不必。”秦朝暮猛的把水龙头打开。
顾梨靠在柜台上，挑眉，“怎么呢”
水流声冲刷着双手和碗筷，秦朝暮的目光落在手腕处。
那里昨天还戴着鹿阮给他的护腕，帮他把很多信息素隔绝在外，而现在，那双护腕还在他裤兜里，保留着他残留的信息素，和小玫瑰交织在一起，紧紧相拥。
“鹿阮在学校有我。”秦朝暮沉下眸色，“江野没用。”
“有你这句话妈就放心多了”顾梨拍秦朝暮肩，“不准让他被欺负，不然我可没脸面对你姜姨，给我把秦家的脸长起来”
江野的到来打乱鹿阮原本的计划，鹿阮再也看不进去书，把书本全部收回房间里，坐在床上兀自发呆，早餐都是秦朝暮送上来的。
九点半的时候，鹿阮在约定的室内篮球场看到早早等候的江野和秦朝暮时还有点心虚，经过早上那个意外，好像他真是秦朝暮偷偷养在家里的oga一样。
不过好在江野被秦朝暮唬得什么都没发觉，这倒是让鹿阮放心很多，就是不知道江野的表情为什么这么不好看。
鹿阮打起精神，装没事人跟大家打招呼，“他们怎么了”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秦朝暮把鹿阮拉到远处，让鹿阮小心远离战场。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鹿阮发现不远处角落里对峙的两帮人，其中一帮为首的竟然是黎继衍，另一帮人他认不出来，不过其中有人穿着外校的校服，应该是其他学校的。
“上周那个黎继衍订的私人篮球场就是被这群人抢了，今天冤家路窄，快打起来了。”秦朝暮悠然自得地收着耳机线，与周围同学义愤填膺的表情比起来，他真的太过冷静。
秦朝暮指向其中一个男生“黎继衍说这个人找过你，你记得吗听说是叫陆篱。”
“找过我”鹿阮诧异，心想他怎么可能认得其他学校的人。
秦朝暮应一声，试探“上学期的小区里”
闻言，鹿阮这下才在记忆里找到这个人的影子。
是上学期在小区里见到的那个男生，那个时候他还没搬到秦朝暮家。
男生身材高挑，长相帅气，虽然在跟黎继衍对峙，但一直是笑着的。
他笑起来有梨涡和虎牙，很可爱无害，与黎继衍的凶形成鲜明对比，搞得好像黎继衍才是率先挑事的人，而他是那个最无辜的小可怜。
“那好像是见过面。”鹿阮挠头，“可我不认识他。”
“你不认识他，他认识你。”秦朝暮发出一声冷嗤，“他来学校找过你，被我跟江野撞上，你不知道。”
鹿阮完全不知道还有这种事“啊”
“那、那现在怎么办咱们还能顺利打球吗”鹿阮后知后觉害怕，仔细一想妈妈让他远离这个人果然是正确的。
“能吧。”秦朝暮把耳机线整整齐齐码好塞裤兜里，屈肘轻轻碰一下鹿阮的胳膊，挪动步子不动声色地挡在鹿阮身前呈保护状态，“过来了。”
鹿阮一怔，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那个叫陆篱的aha无视骂骂咧咧的黎继衍正朝他走来，握紧拳头立刻开启一级作战状态
“终于又见面了，鹿阮”陆篱想越过秦朝暮来找鹿阮，但秦朝暮防得很死，不由得一愣，侧目多看秦朝暮一眼。
秦朝暮不像黎继衍那样是充满敌意的态度，陆篱看不懂秦朝暮是什么情绪，只是觉得对方笑得假惺惺，好像比刚刚他面对黎继衍时那个笑还要装。
遇到高手了。
“你是”陆篱装模作样地笑看秦朝暮。
都是千年狐狸，谈什么聊斋。
“我是鹿阮家属。”秦朝暮敛眸，退后揽住鹿阮肩膀，动作很是亲密，语气更是理所当然，“你是鹿阮朋友吗没见过，新朋友”
话音落下，鹿阮立刻配合秦朝暮演戏，把嘴巴闭得死紧，指尖轻轻攥着秦朝暮衣服下摆，像寻求保护的小白兔，而对面就是那个要吃掉他的大灰狼。
陆篱倏地被将一军，脸上的笑瞬间凝固。
双方僵持几秒，陆篱强行镇定下来，移开双目无视秦朝暮的存在，“鹿阮，我知道你，既然你的家属都这样说，那咱们就做个新朋友呗”
他想去跟鹿阮握手，却被鹿阮躲开。
不过陆篱早料到如此，并不觉得尴尬，只是笑着把手缩回去，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一声极其不耐烦的“滚啊”，愣了一瞬，这才讪笑着挠挠头，然后一句话不说，就这么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转身离开，没再看别人一眼。
而随着陆篱的离开，陆篱的那群朋友也都灭了嚣张的气焰，纷纷走了。
这下不仅是鹿阮，其他同学都看傻了。
“段煜施。”秦朝暮看清那声怒吼的主人是谁，目送陆篱小跟班似的跟着段煜施离开球场。
“那个叫陆篱的到底什么来头我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江野笑得无奈，“来吧，好像有人帮我们把苍蝇解决了，咱们来打球”
“段煜施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刚刚都还不在。”大虎不解，“他不是咱班球队的吧等等他不会是叛徒吧完全有可能啊暮哥你怎么看”
秦朝暮松开鹿阮，冷漠道“虎，我是鹿阮的家属，不是段煜施的家属。”
言下之意是段煜施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
大虎闻言愣几秒，一想也是，也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反正段煜施也不怎么合群。
这边，鹿阮叹气，再三跟黎继衍强调他真的不认识那个叫陆篱的aha，很是无辜。
“不会是初中就暗恋你的吧因为不同校了，实在想你，忍不住要来告白这种事情也说得过去啊”黎继衍围着鹿阮转两圈，“我儿子这么有姿色，有人喜欢也正常。”
“胡说什么。”鹿阮蹙眉，突然觉得好烦。
他真的不认识陆篱，担心陆篱找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一直到练球途中，鹿阮也没再开口说几句话，球是一个没进，反倒是先跑出一身汗来。
黎继衍见状也不是办法，提议两个队一起打一场正式的，美名其曰让二队跟一队打是为了给二队压力，要是能从一队手上得分，那二队岂不是再也不用怕其他班的二队。
反正口头上说得冠冕堂皇，行动上却把自己换下去，请秦朝暮来到场上针对鹿阮。
虽然很不情愿，但他知道只有秦朝暮才治得住鹿阮。刚刚一起对上陆篱的时候，鹿阮就很信赖秦朝暮。
除此之外，同学们也兴致勃勃。
毕竟鹿阮喜欢秦朝暮又不是什么秘密，再加上秦朝暮那声“我是鹿阮家属”说得那么顺，虽然这声家属等同于教练，但并不妨碍他们的八卦心思，见状纷纷想起哄，可还没“yoooo”出来就想起秦朝暮藏在家里的那个oga，这下是想起哄也不敢起哄了。
“你说你这样像不像在外面偷吃的渣男”江野发散思维，“别否认啊，我今天在你家看到一双鞋，一看就是oga的。”
秦朝暮“”
“跟我说说，那人到底是谁从来没听你说过，我感觉不像弟弟啊”江野小声嘀咕，“藏成这样，你跟我说实话，那个就是你的童养媳吧”
“江野。”秦朝暮慢条斯理地把兜里的护腕摸出来戴上，护腕上的小玫瑰终于让他冷静冷静个锤子。
秦朝暮手肘倏地往后捅江野的肚子，让江野麻溜滚远点，“我说了那只是一个借住我家的oga弟弟，他脸皮薄胆子小，看到丑八怪就要哭，所以才不愿意见你。你们再传我藏的是个童养媳，信不信我让你们感受感受什么叫校园暴力”
江野捂着肚子，无辜又委屈。
其他同学见状也不敢再放肆，连声说暮哥这么不食人间烟火这么正直家里那个肯定是弟弟。
鹿阮“”
身为当事弟，鹿阮想笑又不敢笑，还有点臊得慌。
他在家里虽然确实被顾梨当做秦家老二，但说到底也不是秦朝暮的真弟弟，别人这么说，他就越是觉得像欲盖弥彰。
鹿阮摸摸脸蛋，见秦朝暮在朝他招手，赶紧低着头装鸵鸟努力无视同学们的注目礼跟着秦朝暮走到另一边的空地上，接过秦朝暮递过来的护腕。
摸到护腕的那一刻，鹿阮被熟悉的薄荷香治愈，心里的烦闷瞬间消散不少。
果然强大的aha能抚慰oga的坏心情。
“谢谢。”鹿阮羞赧地笑起来，紧紧攥着柔软的布料。
“你要是不舒服，咱们就早点回去。”秦朝暮低声说，“虽然不知道陆篱是什么来头，但也没必要因为他不高兴，晚上我们还有聚餐，你跟我在一起，那人不会找你麻烦。”
鹿阮慢吞吞地把护腕戴上，心情总算明朗起来，一边不好意思还要秦朝暮来安慰他，一边弯着双眸乖巧地笑着说知道了。
他笑起来的时候脸蛋软软糯糯的，很好捏。
秦朝暮冷静地移开放在鹿阮脸上的目光，插着兜往球场中央，“走吧，练球，我单防你。”
鹿阮赶紧小跑着追上去围着秦朝暮转，眼睛很亮，“会长，那就手下留情呀”
他穿着一身黑色运动服，衬得皮肤越发白皙，头发也是软软的，正乖顺地贴在头顶，却又翘起来一小撮可爱的软毛，笑得温柔无害，眼底更是只盛着秦朝暮的身影，眼睛湿漉漉、亮晶晶的，像小奶狗。
毕竟是上个星期才在论坛里最新投出来的“学生会最漂亮的oga1”、“一中最乖最安分的oga小宝贝1”和“最长在一中aha审美上的oga1”，江野见此景就一个念头这谁看了不迷糊。
于是大家都迷糊了。
二队的球员拿到球想传给鹿阮，一队的球员拿到球还是想传给鹿阮，想到秦朝暮有单防鹿阮的任务在身，一队球员恨不得附身到秦朝暮身上，让鹿阮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漂亮oga知道他们aha的厉害。毕竟好东西要大家一起分享，而不是让秦朝暮那个家伙吃独食
就比如现在，鹿阮运球运到秦朝暮身前。
鹿阮比秦朝暮矮大半个头，运球时只能仰着脑袋看人，扁嘴可怜兮兮的模样像是在撒娇，吐出来的求饶声音糯糯的，让人一阵酥麻，“会长，拜托了，不是说手下留情嘛我一个球都没有进，一会儿好丢你这个教练的面子”
秦朝暮立在那里像座大山，不管鹿阮往哪边跑他也只需要轻轻伸手就能把鹿阮捞回去。
许是也被鹿阮的话哄得心情好，秦朝暮终于挪动步子侧身做出一个让步的动作，但整个身体和状态却都还是漫不经心地严防死守着鹿阮，跟逗小猫咪似的，“让你过去了，我这个教练才好丢面子。”
求饶果然对会长没用。
鹿阮撇嘴，决定不跟秦朝暮废话，运着球大着胆子往侧边走被秦朝暮轻松堵住。
再往另一边走，还是被轻松堵住
鹿阮不信邪，开始横冲直撞起来，结果全都毫无意外的在要突出重围的时候被防住。
他们实力悬殊，体型差距也也
呜人比人气死人。
鹿阮现在就是很委屈。
“喂，秦朝暮，够了啊，别耍着软软玩。”黎继衍看不下去，在场外提醒。
江野看戏“你懂什么，这叫家教”
黎继衍瞬间被点炸“家个屁的教”
“毕竟是鹿阮家属，准确说这确实是家教。”秦朝暮并不否认，悠闲地将手插到裤兜里，缓慢屈身与鹿阮齐平。
秦朝暮与鹿阮对视，轻声说“怎么办想到什么要用什么办法过去了吗我这么心软一个人，你连我这关都过不去，比赛的时候遇到对手怎么过”
一队众aha“”
心软个锤子，逗人逗得这么起劲，得亏是单身，不然妥妥一大渣男。
二队的队友们“阿软给我上啊”
鹿阮呜呜
鹿阮作为全场焦点简直窘迫得耳根子都红起来。
咚。咚。咚。
心跳声跟球落在地上的频率持平。
鹿阮僵住不敢有任何动作，紧张地滚滚喉咙，刚要动作，那球忽然脱离控制从指尖溜走，瞬间滚出老远。
那是二队队友好不容易从一队手里抢到的球，鹿阮眼见着球滚远，心里一惊，下意识要去补救。
可下一秒，鹿阮却落入一个温柔的怀抱中，被薄荷香团团围住。
鹿阮怔住，眼睁睁看着球越滚越远头也不回，委屈抬头看向那个拦住他的罪魁祸首，“会长虽然你很香，抱我那下让我特别特别特别舒服，我很开心，但也很伤心，因为球死了”
秦朝暮“。”
到底球重要人重要
“那要不”秦朝暮止住松手的意图，“我给你抱回来”
鹿阮qaq。
“那什么，你们能不能别把我们当空气不是，你们干嘛啊软部长，过不了就投怀送抱”江野大声起哄，“软部长你这招够阴的，还有秦朝暮你丫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做什么，心机a”
“打球时磕磕绊绊小打小闹很正常。”秦朝暮面不改色，淡定地松开鹿阮，再次将手放入裤兜里，握拳时还能回忆起刚刚手里的触感。
方才他的手是护在鹿阮腰上的。
刚刚鹿阮一心在球上，莽起劲来要去救球，他却以为鹿阮要趁机带球过人，防得太死差点撞车，还好及时反应护住了人。
能有什么心机都怪这该死的肌肉记忆。
鹿阮从秦朝暮怀里退出来，一小半的心在球上，一大半的心在刚刚和秦朝暮意外的亲密接触上。
自从陈轶的那场事故发生后，他好久没有这么身心舒适过了。平时虽然有带着秦朝暮信息素的小物件在安抚他，但东西太小，能力有限作用不大，他还是第一次跟秦朝暮贴这么近，真的很舒服
果然，这就是顶级
难怪楚楚他们这么崇拜人家
这一刻，鹿阮几乎要化身秦朝暮吹，三两下把那什么球抛到脑后，抿着唇憋不住笑，弯着一双小月牙光明正大地看秦朝暮的脸。
好像在说舒服再抱一下不要怕，就是很纯洁的拥抱哦。
可鹿阮害臊，不敢真开口，欲言又止的模样像欲盖弥彰。
鹿阮带着小心思垂下双眸，指尖挠挠脸蛋装什么都没发生，以为掩饰得很好，殊不知秦朝暮完全看得懂他的暗示和他想要的。
秦朝暮摩挲指腹，捻去手中那株小玫瑰的余香，朝眼前这株全新的小玫瑰小幅度摊开怀抱，似给予似索求，“来”
鹿阮微怔，惊喜地“哇”一声。
“禁止打情骂俏”大虎抱头尖叫。
要不是秦朝暮先前才警告他们不要把家里的弟弟当童养媳，大虎都要以为秦朝暮是个老手，脚踏两条船什么的简直游刃有余不在话下，现在好了，渣男见不得光的爱情变成了教科书式谈恋爱
等等。
大虎愣住。
暮哥明明单身，他为什么说他们在谈恋爱
“不会吧不会吧搞不好是双向明恋啊”
“暮哥不要调戏我的软软了人家也要暮哥哥抱”
“暮哥你牺牲的已经够多了，剩下的交给我吧，我定不辱命那什么，鹿阿软，你有本事冲着我来”
“我靠，别不是真在谈吧第一个抱能说是意外，但第二未遂那个就oga是哪个aha随随便便就能抱的那不是男朋友专利吗我的认知出现了什么问题”
江野看淡一切“没问题，那只是秦朝暮的专利罢了。”
“没没谈”鹿阮一下成为众矢之的，窘得想钻到秦朝暮身后去。
可秦朝暮身后正是黎继衍所面对的地方，鹿阮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黎继衍现在肯定很生气，哪敢暴露在黎继衍的视线中。
秦朝暮懒散笑着接受同学们的打趣，正要将收到的调侃毫不客气地帮鹿阮一句句怼回去时，江野就在他耐心见底之前老老实实噤了声，熟练地招呼大家展开下一个话题。害得他没法发挥。
黎继衍见话题被江野转移，想爆发也没爆发的地，一个人生闷气也没意思，便把鹿阮换下去自己补在二队里，亲自对上秦朝暮。
他本是想在球场上给秦朝暮一个真男人的警告，攻击却一次又一次被秦朝暮化解，跟一个拳头打在一团棉花上似的，无助，没任何办法。
打完球，江野评价“黎继衍，你是有一手的啊。”
秦朝暮瞥他“嗯。”
黎继衍不笨，听得懂他俩这是在说他们队友实力悬殊，他输了也没什么好泄气的。
黎继衍并不想承认他这一瞬间有被哄好的意思，但看在和秦朝暮酣畅淋漓的打了一把的份上，他还是消了气。
毕竟男人之间没有篮球解决不了的问题。
再然，黎继衍换个思路也想通了作为aha，秦朝暮真挺强的，谈恋爱的话鹿阮跟秦朝暮谈应该会比跟其他不三不四的aha谈好。而且秦朝暮还是个免费保镖，可以在他不在的时候保护鹿阮，总比那陆什么玩意儿的好。
晚上的聚餐地点还是选在那个熟悉的烧烤店，上一次来鹿阮还因为撞破秦朝暮的嘴角不敢跟秦朝暮说话，面对aha一班一群aha更是头都不敢抬，这一次来鹿阮却已经坐到了秦朝暮身边，一桌十一个人有六个aha。
国家记录的aha数量其实不多，但鹿阮却老觉得他身边aha泛滥，走哪儿都是aha。
而这些aha里，他还没见过有哪个能比秦朝暮厉害，信息素更是没有能比秦朝暮香的。
鹿阮心不在焉地听黎继衍点菜，安静低着头摸手腕上的白色护腕，仔细回忆球场上那个意外的拥抱，可耻的不满足起来。
被信息素包围的那一瞬间真的很舒服
鹿阮侧目偷看秦朝暮，看到秦朝暮正在有一搭没一搭的摁手机，跟他一样在走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反正那一整张侧脸都很好看，睫毛很长，鼻梁高挺，拍下来就是一张大明星的高清海报，还不用。
叮咚
鹿阮一怔，摸出手机。
和上次一样的套路，是新短信。
只不过这次来信的人有备注，写的是“会长”。
会长让我猜猜，又有什么坏心思
会长哦，是在想拥抱，对吧
咳咳咳
鹿阮差点呛到。
旁边的黎继衍注意到异常，看过来关心，鹿阮赶紧摁灭手机屏幕摆手把黎继衍推回去，另一只手在餐桌底下可怜地捏着秦朝暮的衣摆扯两下，侧首求饶。
不要逗我了
见鹿阮如此敏感，秦朝暮微不可闻地轻笑一声，果然老实下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鹿阮捂着通红的脸，想去洗手间洗脸，但他现在被挤在角落里，左右都被挡着，一有什么动作就要带动一大片人起身。他一直是个不喜欢麻烦别人的性格，斟酌半晌便放弃了，用矿泉水冰冰脸也是一样的。
鹿阮将没喝完的半瓶常温矿泉水贴在脸颊，一双大眼睛心虚地四处乱瞧。
好在同学们都在聊天交谈，没怎么关心他。
可等到有同学注意到他的时候，展开的话题却是致命的。
同学一击即中“鹿阮，你护腕在哪儿买的款式很好看诶。”
“啊”鹿阮一愣，探手去摸护腕，心想他怎么知道啊，这又不是他买的，是他跟会长交换护腕，会长给他的
黎继衍闻言探头过来，“啧”一声，“是没见过，什么时候买的哪儿买的，你怎么不叫上我”
“就前几天。”鹿阮不擅长说谎，不愿多说。
“飞龙广场那边买的吧”秦朝暮及时出来解围。
“嗯”江野发现情况，“你怎么知道”
秦朝暮理所当然“我是他家属你说我知不知道”
江野“”
黎继衍拳头又硬了“家属这茬过不去了是吧”
“今天应该是过不去了。”秦朝暮表示可惜，“毕竟我现在可是以鹿阮家属的名义来蹭饭的。黎继衍，谢谢你请客了。”
“”黎继衍要被秦朝暮气死，咬牙切齿地扭回头去，“晦气。”
甚至刚想通的脑子都想给它堵上。
哇
鹿阮还是第一次看到黎继衍被怼得话都接不上一句，叹为观止，对秦朝暮战术后仰。
正偷偷笑，鹿阮就被黎继衍捞过去夹在臂弯间装模作样地揍了两下。
武力压制就是这么残酷，鹿阮从小就这么过来的，一边好脾气地笑着求饶一边胡乱在黎继衍身上拍打。
怎么看都是关系很亲密的模样。
“感情真好。”江野唏嘘，“很少见ao能有这么纯粹的兄弟情，不对，是父子情。”
秦朝暮不搭江野话，冷下眸色，沉默着刷朋友圈，明显是不打算管旁边打闹的二人了。
“干嘛不理我你搁这装高冷还是装逼”江野不爽地捅秦朝暮一肘子，“又没人惹你。”
鹿阮好不容易从黎继衍的魔爪中逃脱，疑惑地探头去瞅秦朝暮的脸色，意外收获秦朝暮一个轻佻挑眉的debuff，脑子又要晕乎了。
刚刚跟黎继衍这一顿下来，他发现还是秦朝暮的拥抱让他更舒服。
意识到在想什么后，鹿阮有被自己的厚脸皮吓到，急需一口冰水冷静冷静。
放在鹿阮眼前的是一罐没开封的果酒，鹿阮拿起来，发现度数不高。他的酒量并没那么差，还不至于一罐果酒下去就神志不清，顶多犯点迷糊，然而他清醒时犯的迷糊还少吗
鹿阮犹豫两秒，还是咕嘟咕嘟干了。
黎继衍看着，没阻止。
那果酒是黎继衍故意给鹿阮点的，为的就是想在鹿阮迷糊时有理由送鹿阮回家，从而套出鹿阮新住址在哪里，省得他老是担心。怕鹿阮无法接受，他点的还是最低浓度的。
但人算不如天算，黎继衍哪猜到眼前这群人人菜瘾还大，鹿阮没倒，他作为请客的一直被当做重点对象攻击的也没倒，一轮下来反倒是把大多数人都喝趴了，自己还剩点理智，在等着一会儿要送鹿阮回家。
“你还好吗”鹿阮捧着第二罐果酒，担心地试探黎继衍的神智，“别喝了吧一会儿回去阿姨要生气了。”
黎继衍好得要死，还能耍心机让鹿阮赶快喝了好收拾东西回家。
“真的没问题吗”鹿阮抿一口果酒，扭头看向秦朝暮。
在场的就只有秦朝暮还算个完全看不出来是喝了酒的正常人，好像刚刚跟黎继衍斗的那么多酒都是凉白开。
“没问题吧。”秦朝暮慢条斯理地灌了一口矿泉水下肚，眼神轻飘飘地落到黎继衍脸上，“我都没问题。”
黎继衍微怔，不爽地轻哼一声。
艹。要比是吧
鹿阮看不懂。
这群aha怎么回事啊
半小时后，鹿阮呆呆地从手机里抬头，确定看到的时间为晚上十一点。
他已经等得很疲惫了，右边的黎继衍刚趴下去，左边的秦朝暮还完好无损，看样子顶多就有点头晕而已。
鹿阮松一口气，拍拍晕乎的脑袋瓜。
还好会长跟江野都醒着，虽然江野已经神志不清顶多算是半个人，但醒着就不错，不然这群aha怎么回家。
鹿阮滚滚喉咙，问秦朝暮“怎么办”
“第一个办法是我去买醒酒汤，我们在这里等他们醒过来。”秦朝暮给出选择，“第二个办法是给他们开几间房，咱们先回。”
闻言，鹿阮缓慢地反应一会儿，有点犹豫，“彻夜不归的话，家长应该会担心吧”
秦朝暮却嘲弄一笑，慵懒地将手肘磕在桌上托着下颌一个一个望过去，神情恹恹的，“你觉得这种事他们做得还少吗以前一个班的时候这群中二少年还说没有夜不归宿的青春不是完整的青春。”
“啊”鹿阮沉默几秒，做出决定，“那、那咱们还是去开房吧。”
话音刚落下，那边的江野就逃也似的扶着脑袋踱步冲去卫生间。旁边的秦朝暮也低声笑起来。
他好像真的有点醉了。
掌心从拖着下颌变到捂住嘴掩住唇边的笑意，低头的动作让他额上的碎发随意落下，显得有些凌乱，但不失帅气，最后他实在忍不住笑到颤抖，掌心抬上去遮住眼睛。
低沉的笑声打击鹿阮鼓膜，鹿阮心脏咚咚直跳，不高兴地撅嘴，听见秦朝暮在憋着笑朝他道“走吧，咱们去开房。”
“我不是那个意思”鹿阮哀怨的眼神里盛着数不尽的委屈，因为那一丝醉意，他干什么都像在撒娇，“会长，我没没打算和你那种开房。”
“我知道。”秦朝暮拍拍鹿阮头顶，率先起身去结账，“去开房，你说的那种意思。”
鹿阮慌乱跟上去，着急地抱住秦朝暮的手臂，仗着醉意耍赖，“你你你也别是其他意思，你要跟我一个意思。”
“怎么”秦朝暮停下来，“抱着我手臂，是想当小挂件还是小拐杖”
“我不是”鹿阮局促不安地咬一下苍白的唇，处在进退两难之地。
跟秦朝暮贴着会让他很舒服，特别是酒精在胃里烧的时候那种舒适更是明显，叫他舍不得放开。
他心想干脆趁此机会再抱抱，多吃点会长豆腐吧。
可他没理由，而且江野出来看到又什么都说不清了。
真没出息啊明明是帮人治病的，现在却贪恋起病人的信息素。
思及此，鹿阮依依不舍地松开秦朝暮。
那股抚慰内心的舒爽凉意刚刚离开，鹿阮还没来得及失落，头上一重，迅速落下一只温柔的手掌。
鹿阮一愣，回神后那只手臂便轻轻搭在了他的肩膀。
是一个可以贴贴但很自然的动作。
鹿阮能感受到他后颈处的腺体被薄荷香包围，哪怕秦朝暮的皮肤根本没有碰到他的腺体，但那一分一毫的距离也恰到好处。
秦朝暮故意缓解突兀说“累了，小拐杖让我搭会儿。”
鹿阮忍俊不禁，点头，“好、好的。”
江野出来的时候果真没说什么，同二人一起把一群醉汉安顿好后就率先打车回家了，自然而然的把鹿阮交给了秦朝暮。
九月夜风微凉，大雨过后的融城正在降温。
这个点不容易打到空车，鹿阮跟着秦朝暮静静走了一段路，找不到话说，每次都是秦朝暮主动跟他挑起话题，又都是他把话题聊死，秦朝暮都无奈地笑出声了。
鹿阮无地自容，侧目看到秦朝暮戴着一只耳机，眼睛一亮，总算找到新的话题，“你在听歌呀什么歌”
“嗯。”秦朝暮取下耳机给鹿阮，重新戴上另一只，“你听吗”
鹿阮接过，小心塞到耳蜗里。
耳机声音开得不大，鹿阮戴上时并不显突兀。
里面播放的正巧是我爱他的高潮。
我爱他轰轰烈烈最疯狂
我的梦狠狠碎过却不会忘
许是歌声太有感染力的缘故，鹿阮心脏抽痛，讪讪地把耳机还回去，心想原来会长喜欢听这种类型的歌呀，听上去有点悲伤。
那会长是心情不好吗
鹿阮狐疑，侧首去试探秦朝暮的表情。
路灯下，两道细长的影子融成一道。
耳机里，下一个高潮刚来。
秦朝暮停下脚步，摘下耳机，好整以暇地跟鹿阮对视。
“现在没人了。”秦朝暮像白日在球场上那样摊开手，重新试探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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