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
这应该只是病人和医生间的拥抱。
那我要抱了哦。
鹿阮这么想着,鬼使神差地张开双臂，还没抱上去就整个落进秦朝暮怀里，被秦朝暮正面抱了个满怀。
这个拥抱比球场上那个意外的拥抱更有力量,抱到后,鹿阮脑子里嗡的一声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他只感觉秦朝暮的拥抱好温暖,他被秦朝暮的信息素包裹着、安抚着,他从来没有这么身心舒畅的。
“唔”鹿阮眼底逐渐氤氲起水汽，微张着唇发不出任何声气,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向他反馈一个感受好喜欢。
秦朝暮的信息素好像在他身体的每根血管里游走，无赖地融进他的血液里，凶猛无比的把陈轶给他留下的任何一点不适感通通消灭,只剩下跟顶级aha贴贴时产生的安全感。
鹿阮身上很香，腰也很软,抱在怀里小小一只，秦朝暮稍微低头侧首便能闻到鹿阮颈间的香，那小玫瑰在他鼻息间很久不愿离开，完成呈霸占之势。
寂静的街道四下无人,二人借着醉意在对方身上尽情索求。
一阵夜风袭来后,鹿阮打了个冷颤，窘迫地闹红脸,听到秦朝暮在低声笑,脑子不清醒地把脸埋进了秦朝暮的肩颈。
那道低沉的嗓音在耳畔闹得耳根子红,鹿阮害臊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不高兴地嘀咕两声,这才害羞地退出来。
“别、别笑了”鹿阮羞怯地低着头盯着地上的影子。
夜风总算把他吹清醒。
鹿阮捂耳朵,刚刚抱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现在什么都做了,却哪儿都尴尬，开始懊恼怎么就这么冲动抱上去了，真是厚脸皮。
不过这次是会长主动要他抱的，他只是配合一下，算下来他其实也没那么不要脸对吧
因为真的很舒服啊
鹿阮感慨，悄悄抬眸想去偷看秦朝暮，正好就撞见秦朝暮也在注视着他，两双眼睛猝不及防对上，鹿阮一怔，张张口，欲言又止。
“要我把这个当成秘密”秦朝暮倒是很懂。
鹿阮轻轻点头“嗯。”
秦朝暮又说“别跟其他人说”
鹿阮再次点头“嗯”
秦朝暮思忖片刻，倏地笑起来，“下次再来”
鹿阮一怔，立刻憋红脸，原本应该清醒不少的脑袋瓜又开始犯迷糊，他甚至猜想秦朝暮现在才是在犯迷糊。
“我觉得我觉得”鹿阮局促不安地搓着衣摆，理智告诉他应该狠心拒绝但怎么能拒绝嘛这东西是会上瘾的
见他犹豫，秦朝暮无奈地长叹一口气。
“怎么了”鹿阮紧张地望过去。
“没怎么。”秦朝暮避开鹿阮的目光，出神地望着宽阔无人的马路，“就是在想我的病应该怎么治，季桉说让我多和你接触，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吧。”
鹿阮心疼地扁嘴。
他差点忘记秦朝暮的病更严重，而他刚刚像个爽过之后就把对方丢弃的渣男，完全没有在乎对方的感受。
鹿阮安慰道“你别这样呀顾姨看到肯定好伤心的。不、不就是拥抱嘛，那你你下次不舒服的时候就来抱我好不好”
果然很心软。
秦朝暮指尖轻掩上扬的嘴角，装模作样地垂眸扮乖，“真的吗你真是个好人。”
鹿阮善良地点头。
隔天鹿阮跟姜毓漾通了个电话，省去遇到陆篱的事和秦朝暮的病跟姜毓漾聊了些日常，聊到学习时，鹿阮抬眸去瞧秦朝暮的表情，尴尬地说他现在正在书房里麻烦全市第一帮他补课。
那边果然很惊喜。
紧接着，姜毓漾在庆幸鹿阮能和秦朝暮友好相处的同时让鹿阮不要经常麻烦人家，如果非要麻烦事后也要给人补偿或者好处表达感谢。
姜毓漾强调了很多，让鹿阮越发清醒地认识到他现在是在秦朝暮家寄人篱下。
可他现在和秦朝暮明明是可以拥抱和治病的关系。
鹿阮被姜毓漾的强调弄得有些不舒服，草草挂断电话，思忖片刻，决定就秦朝暮帮他补课的事请秦朝暮吃一顿饭。
“我妈要是听到你这么客气，非一个电话给姜姨打过去把姜姨骂懵。”秦朝暮懒懒地拖着下颌在草稿纸上写正确的答题步骤和批注，写完递给鹿阮，“我妈好不容易让你把这里当自己家，要是知道姜姨跟你说这些，她得气死。”
“对不起嘛”鹿阮趴在桌上，越想越觉得确实有点对不起顾梨，更加没脸见人，把秦朝暮递过来的草稿纸盖在头顶，遮住整张脸。
但即便如此，鹿阮还是没放弃请客的事，犹豫着小声问“我们明天去吃牛蛙好不好”
“不用这么破费去谢我。”秦朝暮停笔，侧目从鹿阮小巧的耳垂扫视到那张快吻到练习册上的唇角，和柔顺干净的脸颊上的软肉。
鹿阮这人像小动物，平时要么是一副惊慌失措的无辜模样，要么就是一副胆怯紧张的害羞模样，让他情不自禁的想逗弄两番，很少像现在这样，悠然无害，好像整个世界都能为他慢下来。
“毕竟。”秦朝暮顿一下，弯腰贴近，笔帽戳戳鹿阮软趴趴的脸颊肉，给戳进去一个小凹槽，有意逗人玩，“你的筹码可是一个治愈的拥抱，oga给aha拥抱，说到底是oga更亏一点。”
“可如果那个aha是你，是我更赚一点”鹿阮不服气地反驳，躲过脸上冰冰凉的东西，侧脸不看秦朝暮，“毕竟你可是一中无数oga的梦中情a，我抱你简直就是赚大发了，其他人都抱不到”
说完鹿阮心想我真厉害，开心地咧嘴傻笑一下，得意地问秦朝暮现在有没有不舒服，会不会闻到其他信息素，要不要他帮忙。
听到秦朝暮说确实有点不舒服并且要抱的时候，他又整个人都愣住，尴尬得红了脸，典型的又菜又爱玩。
而那个把鹿阮弄得手足无措的罪魁祸首还靠在舒适的真皮椅子中好整以暇地转着笔，眼神里的戏谑都懒得掩饰，那双深邃的眼眸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鹿阮，在等着鹿阮主动抱上去。
可鹿阮哪好意思啊
鹿阮惊慌失措地站起来，支支吾吾什么都说不出口，看见秦朝暮在扫视他的时候后背更是生出一层细汗，向前不是，后退也不是，最后索性装鸵鸟，蹲地上当谁也看不见。
秦朝暮放过他“起来吧，蹲着也不嫌累”
鹿阮喉咙里咕咕噜噜一阵，嘀嘀咕咕说这样不累，叫秦朝暮别看他。
秦朝暮不看了，他就等一会儿再说“我在家里抱你，你不要跟顾姨说。”
因为他总觉得让顾梨抓包的话有种把人家的好儿子拐走的感觉，哪怕他们只是在治病。
秦朝暮就当不会再有这个拥抱，心不在焉地应声。
也就是这个时候，他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蹭到身上。
秦朝暮诧异地低下头。
那只小鸵鸟正在慢吞吞蹭过来，没有酒精壮胆，小鸵鸟垂着双眸时眼睫毛都在紧张地扑扇，像一只扇动翅膀的蝴蝶停在那处。
小鸵鸟来到他的侧方，伸长手臂，环抱住他的腰。
小鸵鸟依旧很害臊，除了那双手臂外身体上便没有其他部位敢贴到秦朝暮身上，但他在羞赧之余，却仍然扬起脖颈，灯光映到他的双眸里，落下万千星星，闪耀着、绽放着，然后小心地问“现在还难受吗”
秦朝暮忽然沉默了。
其实亲密接触并不是真的药方，而是亲密接触时贴在皮肤上的那株小玫瑰，治疗有没有用完全取决于鹿阮的信息素还有没有那么强势。
不过
秦朝暮转笔的动作停下。
至少现在，那小玫瑰真的很霸道。
见秦朝暮不回答，鹿阮在继续抱会儿和立刻松手之间犹豫片刻。
正要收手，顾梨突然敲门闯了进来。
顾梨端着两盘土豆饼，兴高采烈地嚷嚷“吃夜宵啦夜宵吃完再看会儿书就去睡了吧，明天还得早起上学，一会儿我把校服给你们收上来，自己记得拿。”
说到一半发现鹿阮不在，顾梨压低声音“软软呢不在正好，我有事问你。”
秦朝暮抬眸。
“你们是同学，你跟他比较有话题。你说我们是不是没招待好软软”顾梨气愤，“刚刚你姜姨给我打了几万块过来，说是软软的伙食费，要我别告诉软软，我差点气死，她和我的关系跟我谈钱这笔钱我给软软留着，你也别告诉软软。”
秦朝暮目不转睛地盯着顾梨“您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顾梨冷笑，“昨天你俩这么晚回来我还没说呢，我警告你，你平时多晚回来只要人没事我都不管你，你是aha，我也相信你有分寸，但如果你带着软软你就得给我掂量掂量，我不想听到鹿阮跟你在一起时受伤的消息，ok”
秦朝暮恹恹的“ok。”
顾梨这才满意“软软哪儿去了，不是说跟你一起补课吗”
“软软”秦朝暮眼神往鹿阮头顶上落。
顾梨进来的不是时候，鹿阮一只手还放在秦朝暮腰侧，另一只手更大胆指尖直接蹭在了秦朝暮小腹肌肉处。
鹿阮“”
鹿阮可以对天发4他真的不是故意的，松手时也没想摸的，可以说无欲无求，结果顾梨突然进来，他下意识就是摁下全身暂停键毕竟是背着顾梨跟秦朝暮拥抱的，他脑补出来的那层罪恶感能直接给他吓裂。
然后然后就这样了
鹿阮尴尬地把双手缩到胸口搓搓手心手背，猫似的埋起爪爪。
果然犹豫就会败北。
要是没犹豫那几秒，他肯定早就起身坐好谢谢顾姨的宵夜，哪会像现在这样卡在这里不上不下
要是没有心虚摁下暂停键的那几秒，他还有起身解释说他是在捡笔的机会，也不会让顾梨毫无顾忌脱口而出那么多不想让他听的秘密。如今那秘密已经在意外下被当事人听到，现在起身的话双方都会很囧。
他不想让处处为他着想拿他当亲人的顾姨尴尬，还是就蹲在这儿等顾姨离开再起身吧。
“一会儿软软回来了你记得让他吃夜宵。”顾梨端着盘子走近，丝毫没注意到随着她的接近，她的好大儿腿边有一个白色的东西钻到了书桌底下。
经过昨天躲江野的那遭，鹿阮钻桌底的动作已经变得非常熟练，完美避开顾梨的视野藏到那片角落里，抱着膝盖指甲无聊地扣裤脚布料，抬头注视着和顾梨交谈的秦朝暮。
秦朝暮调理姿势将鹿阮再次藏进阴影中，瞥一眼旁边鹿阮的课本，漫不经心地应一声，“基础不错。”
鹿阮的学习基础确实不错，但偏偏喜欢发散思维，简单的题爱用最难的方法解，在考场上很浪费时间，常写不完试卷。
顾梨不清楚鹿阮的真实状态，但听秦朝暮说基础不错那就是真不错，一下乐了，“你多教教他，小天才。”
鹿阮闻言叹气，心想他要是真的那么聪明，也不会让秦朝暮给他开小灶了。
不过顾姨怎么还不走啊不会要“等他回来”吧
鹿阮探手捏捏长时间低头撅着泛酸的后颈，撑得有点累，便将头靠在木板上歇息，不一会儿就被硌得生疼。
鹿阮可怜地扯一扯秦朝暮的裤脚，示意秦朝暮想想办法，救救命。
秦朝暮了然，毫不客气地下逐客令“妈，还有什么事吗”
“没事不能看看我帅气的好大儿”顾梨并不打算走，胡乱找话题，“话说回来我一个同事的儿子跟你差不多大，各种补习班都报了，周末哪有什么休息时间，你猜他为什么这么拼”
秦朝暮“不猜。”
逐客令没用，秦朝暮无奈地轻声叹气，没法像赶江野那样赶自己亲妈，拖着下颌无聊地转笔，就硬和顾梨耗着。
可蹲在下面的鹿阮实在太可怜，秦朝暮停笔，不动声色地把手探到下面去，轻轻拍下大腿，示意鹿阮靠上去，这样会轻松舒服一点。
他也没看鹿阮，只是在几秒钟过去后，他的裤腿紧了紧，多出几处毫无章法的被抓出来的褶皱，膝盖处贴上了一个温暖的、柔软的东西。
这一瞬间，秦朝暮能非常清晰的感受到他被依靠着，正在给予一个oga十足的安全感，aha的本能因oga的动作得到全身心的满足和自豪，更何况这个oga是一直霸占他的小玫瑰。
秦朝暮情不自禁地垂眸。
鹿阮脸上写着妥协。
他半是羞赧半是乖巧地将头轻轻靠在秦朝暮的膝盖和大腿上，抬眸乖顺地和秦朝暮对视，像是认为又给秦朝暮添麻烦了，很不好意思，湿漉漉的狗狗眼在有意讨好。
今天比昨天还刺激。
秦朝暮冷静地移开视线，重新落到草稿纸上的笔尖杵在上面晕开一团墨点，第二轮逐客令迟迟下不出来。
还是顾梨见已经打扰到秦朝暮看书，自觉退出去的。
顾梨极少见秦朝暮在家里学习，哪能知道秦朝暮被打扰是因为有个鹿阮躲在下面枕他大腿。
她还蛮内疚嘞。
伴随着顾梨的关门声响起，鹿阮悬着的心总算落下，鹿阮从桌子底下钻出来，怕秦朝暮腿酸，红着耳根笑着的时候还想着要不要帮秦朝暮捏捏大腿。
细想下来，秦朝暮的腿部真的好有力量啊。
果然是一中安全感第一的aha。
日子照常过，鹿阮第二天到校后被那天练球聚餐的同学围着被迫聊了好一会儿天，话题全围绕着那日醉酒后他是怎么回家的。
“当然是自己打车回去的啊”鹿阮心虚地抓抓脸蛋，欲盖弥彰，“会长送我上车的。”
大虎义愤填膺“卧槽，你是不知道第二天我醒过来的时候房间里好臭啊，我一个beta跟这群aha同房同床一晚很危险的好吧”
“呵呵，谁让你们这群菜逼喝那么两口就倒下了。”黎继衍自动遗忘自己是怎么被秦朝暮喝趴的，在一旁说风凉话。
他那天被鹿阮送上车后就差不多有个半醒，虽然回去后被爸妈发现就免不了一顿骂，但到底还算顺利到家了。
黎继衍心里美滋滋，熟练地揉乱鹿阮脑袋上的软毛，“证明阿软心里还是有我的嘛。”
鹿阮烦得不行，捂着耳朵骂黎继衍自恋。
“诶，那天你怎么回事”江野难得没跟大部队插科打诨，而是低声把秦朝暮从大部队中抽离，“你那天怎么回事少见你飙酒啊是为了收拾黎继衍不能吧他做啥了展开说说”
黎继衍的酒量确实不差，那天能喝倒全靠秦朝暮的施压从黎继衍给鹿阮点第一罐果酒开始，秦朝暮就完全看穿黎继衍的小心思跟目的。
所以黎继衍能被秦朝暮针对真不是冤枉。
当然，黎继衍被针对还有第二个原因。
秦朝暮懒得就江野的问题展开深刻探讨，敷衍道“只是aha的胜负欲罢了，以后不要问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望你知。”
江野表示委屈。
“你们上周又去练球了”楚楚挤进来挨着鹿阮坐，“我上周去四中玩了会儿，嘿嘿，你们猜我看到什么了。”
只有鹿阮给楚楚面子，期待地问“什么呀”
“好多仙o啊”楚楚瞳孔发光，口水都要流下来，“篮球联赛正式开始之前不是要一起在咱们学校举办个晚会嘛就让我们每个学校出一个节目，当做开幕式。你们之前说的美人计人家也用。我朋友那个班有个oga，他是四中的梦中情o，也在里面，我的妈呀那叫一个仙气飘飘，我保证，你们看到一定都挪不动步子，别谈打球了。”
“真的假的，有你这样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吗”
“我们鹿阮也长得好看，什么四中梦中情o我才不信。”
“我也不信，除非你给我看看。”
“让我也康康。”
“呃话说回来咱们真的能打到最后代表一中参赛吗，为什么就开始担心中美人计这个问题了。”
“说得也是，不过不妨碍让我看四中梦中情o。”
“我哪敢拍照片”楚楚回忆，“人家表演的是舞蹈，我靠，穿的真是jk，你们脑补脑补。”
鹿阮脑补不出来，对这个话题没兴趣，兀自发呆去了。
接下来鹿阮的日子就是学习和练球，剩余时间奉献给纪检部，时间很快混到月考当日。
秦朝暮在第一个考场，鹿阮距离他十万八千里，因此早上跟秦朝暮连个面都没见到。
也正是因为鹿阮来学校早，考试之前鹿阮才会在三楼考场见到来找他的秦朝暮。
看到秦朝暮的时候鹿阮下意识是检查考试用具有没有带齐，确认无误才跟着秦朝暮出去。
临走出考场前，鹿阮还能听到考场里的同学们在惊呼，说考了这么多次试第一次有幸在考试当天看到秦朝暮出现在三楼考场，疑惑秦朝暮来找鹿阮干嘛，是学生会的事还是在谈恋爱，又夸张地说是不是要变天了。
“怎么了”鹿阮跟着秦朝暮来到角落。
“你手机怎么这么早关机”秦朝暮说，“我妈她学校临时安排出差，她要走一星期，今天中午家里就没人了。她让我俩在外面随便吃点什么再回去午休，你考完跟我一起吗带钱了吗没有我转你。”
鹿阮微怔，心想顾姨出差出得好突然，秦叔也早在一星期前就去了外地，现在顾姨一走，家里岂不是就剩他和会长两个人了
秦朝暮若有所思地点头，玩笑道“现在可以夜不归宿了。”
秦家很大，晚上一个人在家时空空荡荡的，难免骇人，鹿阮莫名感到背后有阵凉风，怂得理直气壮，“那你夜不归宿的话家里就剩我一个人了”
“可不是嘛，说不定”秦朝暮想逗逗鹿阮，但不巧考试铃声响起，只能匆匆留下一声“考完在考场等你”便下了楼。
中午鹿阮是跟秦朝暮一起吃的过桥米线，鹿阮的家教是吃饭要细嚼慢咽，因此吃得有点慢。
秦朝暮拒绝鹿阮让他先走的提议，靠在椅子上看手机。
聊天软件里，副会长燕苒在五分钟前就篮球联赛前表演节目的事给他发了一大段消息。
现在距离联赛开始就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关于表演节目的问题学校领导当初没批准从班级里挑选节目的方案，说是只选一个节目却要大张旗鼓让那么多想要参加的班级报名，不理想不现实，还耽搁学生学习。
校领导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大手一挥就让学生会和主要负责老师自己想办法。
燕苒手下分管着学生会的文艺部，这个担子自然有一半落到她的身上。
燕苒会长，还好当初咱们投票投的话剧，舞蹈太没意思了，据我所知这次联赛的十六所高校里有八所学校准备的是舞蹈，一中主场作战还不整个特点确实有点丢面儿。
燕苒剧本我也修修改改大半个月，已经完成了，贯彻咱们校规校训里永不放弃、昂扬不灭的精神，应该能过，我把剧本发你看看。
秦朝暮正要往下翻，一道惊喜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咦会长”一个女生笑着跟秦朝暮打招呼，忙收拾东西小跑过来，“鹿阮部长也在呀你们组团嗦米线啊”
秦朝暮示意“吃了吗一起，请你。”
“不用了，我跟男朋友一起，谢谢会长。”
“你好。”鹿阮擦干净嘴巴，礼貌地跟眼前的女生颔首。
他依稀记得这个女生是学生会文艺部的部长，是个很有才华的人，好像叫宋伊人。
宋伊人自来熟地在鹿阮身旁坐下，笑眯眯地看了鹿阮很久，眼睛不带错开一瞬。
鹿阮摸摸脸颊和唇角，尴尬得忙往后仰，双眼窘迫地避开宋伊人炙热的视线。
脸上也没有脏东西啊刚刚的表情也不奇怪吧这个宋部长干嘛盯着我不放
鹿阮不解，回头求助秦朝暮，看到秦朝暮在笑的时候心就已经死了。
他已经看透这个表面正经的会长其实恶趣味得很，很爱捉弄人，有时候还做见死不救这种事比如现在。可恶。
鹿阮正襟危坐，听见宋伊人发出被惊艳的感叹声。
“哇。”宋伊人企图凑近吹彩虹屁，“以前在学生会也就只是远远看见过，现在凑近了，发现你真好看呀。”
鹿阮僵住“啊”
宋伊人双手做捧花状，眼神迷离，“好像我们话剧里的男主角，鹿部长，你有兴趣来当男主角吗”
鹿阮差点以为听错。
宋伊人逐渐目中无人，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中，长篇大论的给鹿阮讲起剧本。
剧本的主角是一名乐观向上的年轻骑士，虽说是骑士，但他很幸运的并没有经历过战争。可就在一次异地游玩归来时，他却发现他的国王被异乡人掠走，而他的家乡更是被异乡人占为己有，为了夺回家乡，骑士被迫在战争中成长，走上一条不归路。
骑士穿过巨人之森，从恶龙手里抢武器，在荆棘之地接受魅魔的考验，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他也绝不放弃。
宋伊人感叹鹿阮就是骑士本人，问鹿阮有什么想法。
鹿阮尴尬地挠头，并不认为这个角色有多符合他。
可面对宋伊人期待的眼神，鹿阮也只能干巴巴地笑着，表示宋伊人对他应该是有滤镜。
“滤镜怎么可能我眼光多高真的，我保证给你换上服装后你就是当之无愧的一中骑士。”宋伊人笑吟吟地靠近，“你要不要考虑一下这可是大舞台，四中那边都让他们的梦中情o上场了，我们这边怎么能低他们一头”
“什么啊，我又没有表演经验”鹿阮往后退，退无可退时不设防撞到身旁秦朝暮身上，堪堪停住，“就这样喊我去当男主角会不会太草率了点”
他真不想去演那什么骑士啊而且、而且要跟梦中情o比的话不应该让我们的梦中情a上才对吗
“行了，别为难人。”秦朝暮开口替鹿阮解围，“话剧社那边能当一中门面的多的是。”
“好吧”宋伊人不敢反抗秦朝暮，瞬间蔫儿下去。
但很快的，宋伊人眼珠一轱辘，又有新点子冒出来。
“那不演骑士，跑龙套也行啊。我就想让软部长露个面，拉高我们剧组的平均颜值。”宋伊人退求其次，“软部长，我给你选个最简单的哈荆棘之地里的小魅魔怎么样就跟着魅魔哥哥满场跑两圈，然后被骑士抓住当人质，很简单吧可以的话明天考完试开会选角的时候我就不给别人分配小魅魔了。求求了软部长，不要拒绝我。”
鹿阮“”
二人僵持三十秒。
见宋伊人有不让他妥协不罢休的架势，鹿阮只好心虚地避开宋伊人期待的眼神，敷衍说等明天开会再谈这件事，这才让宋伊人放过他。
事后，鹿阮不解地心想一中的门面不应该是会长吗
一中的门面确实是秦朝暮，毕竟很少有人的名字能时不时出现在融城各大高校的贴吧论坛里，说他是一中的骄傲真不是随便吹吹的。
以至于考完试后的那个学生会干部会议上，秦朝暮竟然也有被提名主角的参演。
对此，江野评价燕苒等人为“不怕死的勇士”。
“哎呀。”宋伊人挤眉弄眼，“平时排练不会耽搁会长多少时间的，会长那么厉害，一周来排练一小时就妥了。话剧不比篮球赛，也就一个晚上的高光时刻而已，不会花多少时间的。”
“确实，如果要给咱们学校撑场子，还是秦会长亲自上最有效果。”和学生会合作的话剧社社长义愤填膺地骂声脏话，“不是我说，秦会长，你都不知道其他学校是怎么说我们的。”
江野看他“展开说说”
社长终于有机会把委屈一股脑倒出来。
一中拿的算是爽文剧本。融城的高中有十几所，一中的升学率不是第一，大大小小的艺术活动也拿不到什么奖，属于高不成低不就的配角，唯一的高光时刻就是去年抢到秦朝暮这个全市第一，在这之后，一中接二连三的获得各活动举办权，着实风光一把。
因此，不少学校都和一中结了那么一点小小的仇。
新仇旧恨算起来，其他学校逮住机会自然要到处说一中不是，说一中打球废、学习也不好都是常态，不少人还说就算这次的联赛主场在一中也没用，晚会那天一中的节目肯定是最差的。
最让社长生气的是四中“四中啊，艺术学校啊，他们来跟我们比成绩他们是不知道近三年大小考试的全市第一都被一中包揽了吗真特么敢说啊，晦气。”
社长没有学生会身份的约束，一向是想说什么说什么。
鹿阮的位置和社长之间隔了好几个人，即使这样也能从社长骂骂咧咧的话语中听出里面的愤怒，听得心惊胆战。
他从来不知道其他学校的事情，一中论坛也很少去，没想到各个学校之间的敌意这么大，一中还能成为众矢之的。
不过即使这样，会长应该也不会参演的吧
学生会那么忙，虽然不至于没有会长就运转不下去，但自从高三的前辈们退休后，学生会剩下的都是只服秦朝暮的成员，接下来的篮球联赛跟校运联赛都是大活动，如果秦朝暮不坐镇指挥的话，难免会出现或大或小的纰漏。
于情，被嘲后打脸确实是很爽的事。
于理，学生会更重要。
鹿阮猜想秦朝暮不会参演。
果然，秦朝暮根本没就“自己扮演主角”的事展开话题，无比自然又无比冷漠地无视燕苒等人期待的目光，把男主角这个角色扔到其他同学头上。
给鹿阮崇拜一阵。
对比起来，鹿阮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拒绝别人的请求，到最后也还是没能摆脱小魅魔的参演。
真是人在米线店坐，倒霉事从天上来。
小魅魔如是想着，会议结束后陪着剧组简单排练几遍，这才被放回家过周末。
今天家里没人在，自然不会有一到家就有的热腾腾晚餐。好在鹿阮早就已经习惯这种生活，倒是饿不死。
鹿阮结束排练出校门时天已经变得昏暗，融城已经在慢慢降温，夜风吹到皮肤上时是有点刺激的凉。
连着神经紧绷考了两天试又陪着剧组闹了这么久，鹿阮已经身心俱疲，没什么心情再回去煮饭炒菜，便想着去超市随便买点小吃填肚子。
顺便再问问会长想吃什么，给他一起带回去好了
鹿阮贴心地拨通秦朝暮的电话。
那边接得很快，鹿阮还没组织好开头语，秦朝暮就说话了，“你在哪儿”
鹿阮尬了一秒，心想怎么就这么巧，这句话明明应该是他先说才对。
如是想着，鹿阮老老实实回答他在学校门口，问秦朝暮有没有在家，需不需要帮忙带吃的回去。
他记得秦朝暮是早就离开排练地的。
可秦朝暮却说“我煮火锅，现在去超市买材料，你想吃什么你喜欢什么菜”
鹿阮愣住“啊你也要去超市吗”
秦朝暮“嗯，你去吗”
如果秦朝暮要在家煮火锅一起吃的话，鹿阮当然不想做一个什么力都不出就白嫖秦朝暮一顿火锅的废人，不知不觉干劲十足，表示要紧跟秦朝暮的步伐。
以前妈妈加班的时候就是自己在家里煮东西吃，他还不算一个厨房杀手，是一定要帮上忙的，甚至还想大展身手给秦朝暮瞧瞧
“那你等我，我去找你，很快。”秦朝暮那边传来收拾东西的声音，还有几道年轻的男声在说着什么。
鹿阮仔细听了听，发现秦朝暮那边并不是一个人。
那边有几个男生在抱怨秦朝暮怎么这么早就走，都不多陪兄弟打一会儿，还有人在调侃秦朝暮是不是谈对象了这么急着去见，又问为什么不带给兄弟们看看，说真有那么宝贝吗还隐约传来江野的声音。
而秦朝暮似乎是被朋友们闹得烦，语气冷淡的一句句怼了回去“谈了又怎么样为什么带给你看就有那么宝贝。不会吧，你们都没有老婆的吗走了，告辞。”
此话一出，朋友们一声声“好家伙好家伙”地喊，江野张狂的笑声更是掩都掩不住。
唔
虽说是为了堵住朋友们的嘴才这么说的，听声音朋友们也都当在开玩笑，但还是好好难为情，给远远听见的鹿阮闹一阵大红脸。
鹿阮僵硬地挂断电话，躲到奶茶店里点一杯芋泥波波兀自冷静。
汇合之后，鹿阮装不知情，强装淡定跟秦朝暮一起打车去超市。
鹿阮习惯性要去解锁购物车，却被秦朝暮招呼到另一边歇着，眼睁睁看着秦朝暮扫码取车，看样子是不想让他做这种琐碎小事。
倏地，鹿阮想起那通电话里听到的内容。
还是好害羞啊
鹿阮心虚地摸摸鼻尖，努力把这茬在脑海里挥开，小跑上前，生硬地展开话题“下午排练的时候那个男主角都快崩溃了。”
秦朝暮侧目“怎么”
鹿阮嘿嘿偷笑一声，悄悄说“他说他演不出来那种效果，想甩手不干。其实剧组一大半人都想让你演男主角。”
秦朝暮反问鹿阮“你觉得呢”
鹿阮没想到会听到这个问题，呆呆的“我不知道。”
他当然是尊重秦朝暮的意愿，不会逼迫秦朝暮。
秦朝暮见状叹气，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推着购物车来到冰柜面前，“喜欢吃丸子吗”
鹿阮眼睛亮了“喜欢。”
秦朝暮又问“虾滑”
鹿阮口水都要流下来“超级喜欢”
注意力被转移就是这么容易的事，秦朝暮问一个鹿阮答一个，答到最后鹿阮才发现一直没见秦朝暮拿自己喜欢的菜，便停在原地转转脑瓜，擅作主张挑选几个。
他平时在家里吃饭有关注秦朝暮喜欢吃什么，应该不会选错。
鹿阮得意洋洋，殊不知秦朝暮早已能把他喜欢的菜依据喜欢程度分出来。
也就是在鹿阮沾沾自喜的时候，前方远远跑过来一个人影。赫然是才分别不久的话剧社社长。
“秦会长秦会长”社长献宝一般把手机递到秦朝暮眼前，“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今天你家里也煮火锅啊看看，今天下午最好的一遍排练”
秦朝暮脸往后仰，离远手机屏幕，“这些东西你晚上发我微信或者邮箱就行，没必要现在就这么着急。”
“你就先看一遍”社长是个急性子，压根不听，“小魅魔这个选角太牛了他只是在台上干站着就很好看”
感慨完毕，社长发现站在旁边的鹿阮，“小魅魔也在这里啊小魅魔，要不要加个微信以后一起讨论剧本。”
“啧。”秦朝暮皱眉，目光凉幽幽地落到社长脸上。
在感受到秦朝暮的视线那一刹那，刚刚还万分激动的社长摁下石化键，社长握着手机的手僵在秦朝暮眼前，背部的冷汗唰的落下来。
意识到眼前的人到底是谁、他到底在给谁带去苦恼后，社长讪讪地收手，忙不迭道歉，一溜烟跑没影。
aha之间的暗流涌动鹿阮什么都没察觉，鹿阮温顺地笑着“社长好热情啊。”
秦朝暮轻声应，推车去结账。
回去的车上，秦朝暮下载好社长发来的视频，粗略地看了一遍。
到家后，秦朝暮给燕苒去了条消息。
秦朝暮选的男主角是不是真想罢演
燕苒回得倒是很快。
燕苒说是这样说，可他罢演了，我们上哪儿再找个男主角我不想迁就，根本不带这样的。
秦朝暮可以换人，你眼前就有一个新主角，我劝你把握住。
没别的原因，他就是觉得骑士和小魅魔互动的有一幕挺有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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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要抱了哦。
鹿阮这么想着,鬼使神差地张开双臂，还没抱上去就整个落进秦朝暮怀里，被秦朝暮正面抱了个满怀。
这个拥抱比球场上那个意外的拥抱更有力量,抱到后,鹿阮脑子里嗡的一声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他只感觉秦朝暮的拥抱好温暖,他被秦朝暮的信息素包裹着、安抚着,他从来没有这么身心舒畅的。
“唔”鹿阮眼底逐渐氤氲起水汽，微张着唇发不出任何声气,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向他反馈一个感受好喜欢。
秦朝暮的信息素好像在他身体的每根血管里游走，无赖地融进他的血液里，凶猛无比的把陈轶给他留下的任何一点不适感通通消灭,只剩下跟顶级aha贴贴时产生的安全感。
鹿阮身上很香，腰也很软,抱在怀里小小一只，秦朝暮稍微低头侧首便能闻到鹿阮颈间的香，那小玫瑰在他鼻息间很久不愿离开，完成呈霸占之势。
寂静的街道四下无人,二人借着醉意在对方身上尽情索求。
一阵夜风袭来后,鹿阮打了个冷颤，窘迫地闹红脸,听到秦朝暮在低声笑,脑子不清醒地把脸埋进了秦朝暮的肩颈。
那道低沉的嗓音在耳畔闹得耳根子红,鹿阮害臊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不高兴地嘀咕两声,这才害羞地退出来。
“别、别笑了”鹿阮羞怯地低着头盯着地上的影子。
夜风总算把他吹清醒。
鹿阮捂耳朵,刚刚抱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现在什么都做了,却哪儿都尴尬，开始懊恼怎么就这么冲动抱上去了，真是厚脸皮。
不过这次是会长主动要他抱的，他只是配合一下，算下来他其实也没那么不要脸对吧
因为真的很舒服啊
鹿阮感慨，悄悄抬眸想去偷看秦朝暮，正好就撞见秦朝暮也在注视着他，两双眼睛猝不及防对上，鹿阮一怔，张张口，欲言又止。
“要我把这个当成秘密”秦朝暮倒是很懂。
鹿阮轻轻点头“嗯。”
秦朝暮又说“别跟其他人说”
鹿阮再次点头“嗯”
秦朝暮思忖片刻，倏地笑起来，“下次再来”
鹿阮一怔，立刻憋红脸，原本应该清醒不少的脑袋瓜又开始犯迷糊，他甚至猜想秦朝暮现在才是在犯迷糊。
“我觉得我觉得”鹿阮局促不安地搓着衣摆，理智告诉他应该狠心拒绝但怎么能拒绝嘛这东西是会上瘾的
见他犹豫，秦朝暮无奈地长叹一口气。
“怎么了”鹿阮紧张地望过去。
“没怎么。”秦朝暮避开鹿阮的目光，出神地望着宽阔无人的马路，“就是在想我的病应该怎么治，季桉说让我多和你接触，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吧。”
鹿阮心疼地扁嘴。
他差点忘记秦朝暮的病更严重，而他刚刚像个爽过之后就把对方丢弃的渣男，完全没有在乎对方的感受。
鹿阮安慰道“你别这样呀顾姨看到肯定好伤心的。不、不就是拥抱嘛，那你你下次不舒服的时候就来抱我好不好”
果然很心软。
秦朝暮指尖轻掩上扬的嘴角，装模作样地垂眸扮乖，“真的吗你真是个好人。”
鹿阮善良地点头。
隔天鹿阮跟姜毓漾通了个电话，省去遇到陆篱的事和秦朝暮的病跟姜毓漾聊了些日常，聊到学习时，鹿阮抬眸去瞧秦朝暮的表情，尴尬地说他现在正在书房里麻烦全市第一帮他补课。
那边果然很惊喜。
紧接着，姜毓漾在庆幸鹿阮能和秦朝暮友好相处的同时让鹿阮不要经常麻烦人家，如果非要麻烦事后也要给人补偿或者好处表达感谢。
姜毓漾强调了很多，让鹿阮越发清醒地认识到他现在是在秦朝暮家寄人篱下。
可他现在和秦朝暮明明是可以拥抱和治病的关系。
鹿阮被姜毓漾的强调弄得有些不舒服，草草挂断电话，思忖片刻，决定就秦朝暮帮他补课的事请秦朝暮吃一顿饭。
“我妈要是听到你这么客气，非一个电话给姜姨打过去把姜姨骂懵。”秦朝暮懒懒地拖着下颌在草稿纸上写正确的答题步骤和批注，写完递给鹿阮，“我妈好不容易让你把这里当自己家，要是知道姜姨跟你说这些，她得气死。”
“对不起嘛”鹿阮趴在桌上，越想越觉得确实有点对不起顾梨，更加没脸见人，把秦朝暮递过来的草稿纸盖在头顶，遮住整张脸。
但即便如此，鹿阮还是没放弃请客的事，犹豫着小声问“我们明天去吃牛蛙好不好”
“不用这么破费去谢我。”秦朝暮停笔，侧目从鹿阮小巧的耳垂扫视到那张快吻到练习册上的唇角，和柔顺干净的脸颊上的软肉。
鹿阮这人像小动物，平时要么是一副惊慌失措的无辜模样，要么就是一副胆怯紧张的害羞模样，让他情不自禁的想逗弄两番，很少像现在这样，悠然无害，好像整个世界都能为他慢下来。
“毕竟。”秦朝暮顿一下，弯腰贴近，笔帽戳戳鹿阮软趴趴的脸颊肉，给戳进去一个小凹槽，有意逗人玩，“你的筹码可是一个治愈的拥抱，oga给aha拥抱，说到底是oga更亏一点。”
“可如果那个aha是你，是我更赚一点”鹿阮不服气地反驳，躲过脸上冰冰凉的东西，侧脸不看秦朝暮，“毕竟你可是一中无数oga的梦中情a，我抱你简直就是赚大发了，其他人都抱不到”
说完鹿阮心想我真厉害，开心地咧嘴傻笑一下，得意地问秦朝暮现在有没有不舒服，会不会闻到其他信息素，要不要他帮忙。
听到秦朝暮说确实有点不舒服并且要抱的时候，他又整个人都愣住，尴尬得红了脸，典型的又菜又爱玩。
而那个把鹿阮弄得手足无措的罪魁祸首还靠在舒适的真皮椅子中好整以暇地转着笔，眼神里的戏谑都懒得掩饰，那双深邃的眼眸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鹿阮，在等着鹿阮主动抱上去。
可鹿阮哪好意思啊
鹿阮惊慌失措地站起来，支支吾吾什么都说不出口，看见秦朝暮在扫视他的时候后背更是生出一层细汗，向前不是，后退也不是，最后索性装鸵鸟，蹲地上当谁也看不见。
秦朝暮放过他“起来吧，蹲着也不嫌累”
鹿阮喉咙里咕咕噜噜一阵，嘀嘀咕咕说这样不累，叫秦朝暮别看他。
秦朝暮不看了，他就等一会儿再说“我在家里抱你，你不要跟顾姨说。”
因为他总觉得让顾梨抓包的话有种把人家的好儿子拐走的感觉，哪怕他们只是在治病。
秦朝暮就当不会再有这个拥抱，心不在焉地应声。
也就是这个时候，他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蹭到身上。
秦朝暮诧异地低下头。
那只小鸵鸟正在慢吞吞蹭过来，没有酒精壮胆，小鸵鸟垂着双眸时眼睫毛都在紧张地扑扇，像一只扇动翅膀的蝴蝶停在那处。
小鸵鸟来到他的侧方，伸长手臂，环抱住他的腰。
小鸵鸟依旧很害臊，除了那双手臂外身体上便没有其他部位敢贴到秦朝暮身上，但他在羞赧之余，却仍然扬起脖颈，灯光映到他的双眸里，落下万千星星，闪耀着、绽放着，然后小心地问“现在还难受吗”
秦朝暮忽然沉默了。
其实亲密接触并不是真的药方，而是亲密接触时贴在皮肤上的那株小玫瑰，治疗有没有用完全取决于鹿阮的信息素还有没有那么强势。
不过
秦朝暮转笔的动作停下。
至少现在，那小玫瑰真的很霸道。
见秦朝暮不回答，鹿阮在继续抱会儿和立刻松手之间犹豫片刻。
正要收手，顾梨突然敲门闯了进来。
顾梨端着两盘土豆饼，兴高采烈地嚷嚷“吃夜宵啦夜宵吃完再看会儿书就去睡了吧，明天还得早起上学，一会儿我把校服给你们收上来，自己记得拿。”
说到一半发现鹿阮不在，顾梨压低声音“软软呢不在正好，我有事问你。”
秦朝暮抬眸。
“你们是同学，你跟他比较有话题。你说我们是不是没招待好软软”顾梨气愤，“刚刚你姜姨给我打了几万块过来，说是软软的伙食费，要我别告诉软软，我差点气死，她和我的关系跟我谈钱这笔钱我给软软留着，你也别告诉软软。”
秦朝暮目不转睛地盯着顾梨“您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顾梨冷笑，“昨天你俩这么晚回来我还没说呢，我警告你，你平时多晚回来只要人没事我都不管你，你是aha，我也相信你有分寸，但如果你带着软软你就得给我掂量掂量，我不想听到鹿阮跟你在一起时受伤的消息，ok”
秦朝暮恹恹的“ok。”
顾梨这才满意“软软哪儿去了，不是说跟你一起补课吗”
“软软”秦朝暮眼神往鹿阮头顶上落。
顾梨进来的不是时候，鹿阮一只手还放在秦朝暮腰侧，另一只手更大胆指尖直接蹭在了秦朝暮小腹肌肉处。
鹿阮“”
鹿阮可以对天发4他真的不是故意的，松手时也没想摸的，可以说无欲无求，结果顾梨突然进来，他下意识就是摁下全身暂停键毕竟是背着顾梨跟秦朝暮拥抱的，他脑补出来的那层罪恶感能直接给他吓裂。
然后然后就这样了
鹿阮尴尬地把双手缩到胸口搓搓手心手背，猫似的埋起爪爪。
果然犹豫就会败北。
要是没犹豫那几秒，他肯定早就起身坐好谢谢顾姨的宵夜，哪会像现在这样卡在这里不上不下
要是没有心虚摁下暂停键的那几秒，他还有起身解释说他是在捡笔的机会，也不会让顾梨毫无顾忌脱口而出那么多不想让他听的秘密。如今那秘密已经在意外下被当事人听到，现在起身的话双方都会很囧。
他不想让处处为他着想拿他当亲人的顾姨尴尬，还是就蹲在这儿等顾姨离开再起身吧。
“一会儿软软回来了你记得让他吃夜宵。”顾梨端着盘子走近，丝毫没注意到随着她的接近，她的好大儿腿边有一个白色的东西钻到了书桌底下。
经过昨天躲江野的那遭，鹿阮钻桌底的动作已经变得非常熟练，完美避开顾梨的视野藏到那片角落里，抱着膝盖指甲无聊地扣裤脚布料，抬头注视着和顾梨交谈的秦朝暮。
秦朝暮调理姿势将鹿阮再次藏进阴影中，瞥一眼旁边鹿阮的课本，漫不经心地应一声，“基础不错。”
鹿阮的学习基础确实不错，但偏偏喜欢发散思维，简单的题爱用最难的方法解，在考场上很浪费时间，常写不完试卷。
顾梨不清楚鹿阮的真实状态，但听秦朝暮说基础不错那就是真不错，一下乐了，“你多教教他，小天才。”
鹿阮闻言叹气，心想他要是真的那么聪明，也不会让秦朝暮给他开小灶了。
不过顾姨怎么还不走啊不会要“等他回来”吧
鹿阮探手捏捏长时间低头撅着泛酸的后颈，撑得有点累，便将头靠在木板上歇息，不一会儿就被硌得生疼。
鹿阮可怜地扯一扯秦朝暮的裤脚，示意秦朝暮想想办法，救救命。
秦朝暮了然，毫不客气地下逐客令“妈，还有什么事吗”
“没事不能看看我帅气的好大儿”顾梨并不打算走，胡乱找话题，“话说回来我一个同事的儿子跟你差不多大，各种补习班都报了，周末哪有什么休息时间，你猜他为什么这么拼”
秦朝暮“不猜。”
逐客令没用，秦朝暮无奈地轻声叹气，没法像赶江野那样赶自己亲妈，拖着下颌无聊地转笔，就硬和顾梨耗着。
可蹲在下面的鹿阮实在太可怜，秦朝暮停笔，不动声色地把手探到下面去，轻轻拍下大腿，示意鹿阮靠上去，这样会轻松舒服一点。
他也没看鹿阮，只是在几秒钟过去后，他的裤腿紧了紧，多出几处毫无章法的被抓出来的褶皱，膝盖处贴上了一个温暖的、柔软的东西。
这一瞬间，秦朝暮能非常清晰的感受到他被依靠着，正在给予一个oga十足的安全感，aha的本能因oga的动作得到全身心的满足和自豪，更何况这个oga是一直霸占他的小玫瑰。
秦朝暮情不自禁地垂眸。
鹿阮脸上写着妥协。
他半是羞赧半是乖巧地将头轻轻靠在秦朝暮的膝盖和大腿上，抬眸乖顺地和秦朝暮对视，像是认为又给秦朝暮添麻烦了，很不好意思，湿漉漉的狗狗眼在有意讨好。
今天比昨天还刺激。
秦朝暮冷静地移开视线，重新落到草稿纸上的笔尖杵在上面晕开一团墨点，第二轮逐客令迟迟下不出来。
还是顾梨见已经打扰到秦朝暮看书，自觉退出去的。
顾梨极少见秦朝暮在家里学习，哪能知道秦朝暮被打扰是因为有个鹿阮躲在下面枕他大腿。
她还蛮内疚嘞。
伴随着顾梨的关门声响起，鹿阮悬着的心总算落下，鹿阮从桌子底下钻出来，怕秦朝暮腿酸，红着耳根笑着的时候还想着要不要帮秦朝暮捏捏大腿。
细想下来，秦朝暮的腿部真的好有力量啊。
果然是一中安全感第一的aha。
日子照常过，鹿阮第二天到校后被那天练球聚餐的同学围着被迫聊了好一会儿天，话题全围绕着那日醉酒后他是怎么回家的。
“当然是自己打车回去的啊”鹿阮心虚地抓抓脸蛋，欲盖弥彰，“会长送我上车的。”
大虎义愤填膺“卧槽，你是不知道第二天我醒过来的时候房间里好臭啊，我一个beta跟这群aha同房同床一晚很危险的好吧”
“呵呵，谁让你们这群菜逼喝那么两口就倒下了。”黎继衍自动遗忘自己是怎么被秦朝暮喝趴的，在一旁说风凉话。
他那天被鹿阮送上车后就差不多有个半醒，虽然回去后被爸妈发现就免不了一顿骂，但到底还算顺利到家了。
黎继衍心里美滋滋，熟练地揉乱鹿阮脑袋上的软毛，“证明阿软心里还是有我的嘛。”
鹿阮烦得不行，捂着耳朵骂黎继衍自恋。
“诶，那天你怎么回事”江野难得没跟大部队插科打诨，而是低声把秦朝暮从大部队中抽离，“你那天怎么回事少见你飙酒啊是为了收拾黎继衍不能吧他做啥了展开说说”
黎继衍的酒量确实不差，那天能喝倒全靠秦朝暮的施压从黎继衍给鹿阮点第一罐果酒开始，秦朝暮就完全看穿黎继衍的小心思跟目的。
所以黎继衍能被秦朝暮针对真不是冤枉。
当然，黎继衍被针对还有第二个原因。
秦朝暮懒得就江野的问题展开深刻探讨，敷衍道“只是aha的胜负欲罢了，以后不要问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望你知。”
江野表示委屈。
“你们上周又去练球了”楚楚挤进来挨着鹿阮坐，“我上周去四中玩了会儿，嘿嘿，你们猜我看到什么了。”
只有鹿阮给楚楚面子，期待地问“什么呀”
“好多仙o啊”楚楚瞳孔发光，口水都要流下来，“篮球联赛正式开始之前不是要一起在咱们学校举办个晚会嘛就让我们每个学校出一个节目，当做开幕式。你们之前说的美人计人家也用。我朋友那个班有个oga，他是四中的梦中情o，也在里面，我的妈呀那叫一个仙气飘飘，我保证，你们看到一定都挪不动步子，别谈打球了。”
“真的假的，有你这样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吗”
“我们鹿阮也长得好看，什么四中梦中情o我才不信。”
“我也不信，除非你给我看看。”
“让我也康康。”
“呃话说回来咱们真的能打到最后代表一中参赛吗，为什么就开始担心中美人计这个问题了。”
“说得也是，不过不妨碍让我看四中梦中情o。”
“我哪敢拍照片”楚楚回忆，“人家表演的是舞蹈，我靠，穿的真是jk，你们脑补脑补。”
鹿阮脑补不出来，对这个话题没兴趣，兀自发呆去了。
接下来鹿阮的日子就是学习和练球，剩余时间奉献给纪检部，时间很快混到月考当日。
秦朝暮在第一个考场，鹿阮距离他十万八千里，因此早上跟秦朝暮连个面都没见到。
也正是因为鹿阮来学校早，考试之前鹿阮才会在三楼考场见到来找他的秦朝暮。
看到秦朝暮的时候鹿阮下意识是检查考试用具有没有带齐，确认无误才跟着秦朝暮出去。
临走出考场前，鹿阮还能听到考场里的同学们在惊呼，说考了这么多次试第一次有幸在考试当天看到秦朝暮出现在三楼考场，疑惑秦朝暮来找鹿阮干嘛，是学生会的事还是在谈恋爱，又夸张地说是不是要变天了。
“怎么了”鹿阮跟着秦朝暮来到角落。
“你手机怎么这么早关机”秦朝暮说，“我妈她学校临时安排出差，她要走一星期，今天中午家里就没人了。她让我俩在外面随便吃点什么再回去午休，你考完跟我一起吗带钱了吗没有我转你。”
鹿阮微怔，心想顾姨出差出得好突然，秦叔也早在一星期前就去了外地，现在顾姨一走，家里岂不是就剩他和会长两个人了
秦朝暮若有所思地点头，玩笑道“现在可以夜不归宿了。”
秦家很大，晚上一个人在家时空空荡荡的，难免骇人，鹿阮莫名感到背后有阵凉风，怂得理直气壮，“那你夜不归宿的话家里就剩我一个人了”
“可不是嘛，说不定”秦朝暮想逗逗鹿阮，但不巧考试铃声响起，只能匆匆留下一声“考完在考场等你”便下了楼。
中午鹿阮是跟秦朝暮一起吃的过桥米线，鹿阮的家教是吃饭要细嚼慢咽，因此吃得有点慢。
秦朝暮拒绝鹿阮让他先走的提议，靠在椅子上看手机。
聊天软件里，副会长燕苒在五分钟前就篮球联赛前表演节目的事给他发了一大段消息。
现在距离联赛开始就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关于表演节目的问题学校领导当初没批准从班级里挑选节目的方案，说是只选一个节目却要大张旗鼓让那么多想要参加的班级报名，不理想不现实，还耽搁学生学习。
校领导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大手一挥就让学生会和主要负责老师自己想办法。
燕苒手下分管着学生会的文艺部，这个担子自然有一半落到她的身上。
燕苒会长，还好当初咱们投票投的话剧，舞蹈太没意思了，据我所知这次联赛的十六所高校里有八所学校准备的是舞蹈，一中主场作战还不整个特点确实有点丢面儿。
燕苒剧本我也修修改改大半个月，已经完成了，贯彻咱们校规校训里永不放弃、昂扬不灭的精神，应该能过，我把剧本发你看看。
秦朝暮正要往下翻，一道惊喜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咦会长”一个女生笑着跟秦朝暮打招呼，忙收拾东西小跑过来，“鹿阮部长也在呀你们组团嗦米线啊”
秦朝暮示意“吃了吗一起，请你。”
“不用了，我跟男朋友一起，谢谢会长。”
“你好。”鹿阮擦干净嘴巴，礼貌地跟眼前的女生颔首。
他依稀记得这个女生是学生会文艺部的部长，是个很有才华的人，好像叫宋伊人。
宋伊人自来熟地在鹿阮身旁坐下，笑眯眯地看了鹿阮很久，眼睛不带错开一瞬。
鹿阮摸摸脸颊和唇角，尴尬得忙往后仰，双眼窘迫地避开宋伊人炙热的视线。
脸上也没有脏东西啊刚刚的表情也不奇怪吧这个宋部长干嘛盯着我不放
鹿阮不解，回头求助秦朝暮，看到秦朝暮在笑的时候心就已经死了。
他已经看透这个表面正经的会长其实恶趣味得很，很爱捉弄人，有时候还做见死不救这种事比如现在。可恶。
鹿阮正襟危坐，听见宋伊人发出被惊艳的感叹声。
“哇。”宋伊人企图凑近吹彩虹屁，“以前在学生会也就只是远远看见过，现在凑近了，发现你真好看呀。”
鹿阮僵住“啊”
宋伊人双手做捧花状，眼神迷离，“好像我们话剧里的男主角，鹿部长，你有兴趣来当男主角吗”
鹿阮差点以为听错。
宋伊人逐渐目中无人，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中，长篇大论的给鹿阮讲起剧本。
剧本的主角是一名乐观向上的年轻骑士，虽说是骑士，但他很幸运的并没有经历过战争。可就在一次异地游玩归来时，他却发现他的国王被异乡人掠走，而他的家乡更是被异乡人占为己有，为了夺回家乡，骑士被迫在战争中成长，走上一条不归路。
骑士穿过巨人之森，从恶龙手里抢武器，在荆棘之地接受魅魔的考验，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他也绝不放弃。
宋伊人感叹鹿阮就是骑士本人，问鹿阮有什么想法。
鹿阮尴尬地挠头，并不认为这个角色有多符合他。
可面对宋伊人期待的眼神，鹿阮也只能干巴巴地笑着，表示宋伊人对他应该是有滤镜。
“滤镜怎么可能我眼光多高真的，我保证给你换上服装后你就是当之无愧的一中骑士。”宋伊人笑吟吟地靠近，“你要不要考虑一下这可是大舞台，四中那边都让他们的梦中情o上场了，我们这边怎么能低他们一头”
“什么啊，我又没有表演经验”鹿阮往后退，退无可退时不设防撞到身旁秦朝暮身上，堪堪停住，“就这样喊我去当男主角会不会太草率了点”
他真不想去演那什么骑士啊而且、而且要跟梦中情o比的话不应该让我们的梦中情a上才对吗
“行了，别为难人。”秦朝暮开口替鹿阮解围，“话剧社那边能当一中门面的多的是。”
“好吧”宋伊人不敢反抗秦朝暮，瞬间蔫儿下去。
但很快的，宋伊人眼珠一轱辘，又有新点子冒出来。
“那不演骑士，跑龙套也行啊。我就想让软部长露个面，拉高我们剧组的平均颜值。”宋伊人退求其次，“软部长，我给你选个最简单的哈荆棘之地里的小魅魔怎么样就跟着魅魔哥哥满场跑两圈，然后被骑士抓住当人质，很简单吧可以的话明天考完试开会选角的时候我就不给别人分配小魅魔了。求求了软部长，不要拒绝我。”
鹿阮“”
二人僵持三十秒。
见宋伊人有不让他妥协不罢休的架势，鹿阮只好心虚地避开宋伊人期待的眼神，敷衍说等明天开会再谈这件事，这才让宋伊人放过他。
事后，鹿阮不解地心想一中的门面不应该是会长吗
一中的门面确实是秦朝暮，毕竟很少有人的名字能时不时出现在融城各大高校的贴吧论坛里，说他是一中的骄傲真不是随便吹吹的。
以至于考完试后的那个学生会干部会议上，秦朝暮竟然也有被提名主角的参演。
对此，江野评价燕苒等人为“不怕死的勇士”。
“哎呀。”宋伊人挤眉弄眼，“平时排练不会耽搁会长多少时间的，会长那么厉害，一周来排练一小时就妥了。话剧不比篮球赛，也就一个晚上的高光时刻而已，不会花多少时间的。”
“确实，如果要给咱们学校撑场子，还是秦会长亲自上最有效果。”和学生会合作的话剧社社长义愤填膺地骂声脏话，“不是我说，秦会长，你都不知道其他学校是怎么说我们的。”
江野看他“展开说说”
社长终于有机会把委屈一股脑倒出来。
一中拿的算是爽文剧本。融城的高中有十几所，一中的升学率不是第一，大大小小的艺术活动也拿不到什么奖，属于高不成低不就的配角，唯一的高光时刻就是去年抢到秦朝暮这个全市第一，在这之后，一中接二连三的获得各活动举办权，着实风光一把。
因此，不少学校都和一中结了那么一点小小的仇。
新仇旧恨算起来，其他学校逮住机会自然要到处说一中不是，说一中打球废、学习也不好都是常态，不少人还说就算这次的联赛主场在一中也没用，晚会那天一中的节目肯定是最差的。
最让社长生气的是四中“四中啊，艺术学校啊，他们来跟我们比成绩他们是不知道近三年大小考试的全市第一都被一中包揽了吗真特么敢说啊，晦气。”
社长没有学生会身份的约束，一向是想说什么说什么。
鹿阮的位置和社长之间隔了好几个人，即使这样也能从社长骂骂咧咧的话语中听出里面的愤怒，听得心惊胆战。
他从来不知道其他学校的事情，一中论坛也很少去，没想到各个学校之间的敌意这么大，一中还能成为众矢之的。
不过即使这样，会长应该也不会参演的吧
学生会那么忙，虽然不至于没有会长就运转不下去，但自从高三的前辈们退休后，学生会剩下的都是只服秦朝暮的成员，接下来的篮球联赛跟校运联赛都是大活动，如果秦朝暮不坐镇指挥的话，难免会出现或大或小的纰漏。
于情，被嘲后打脸确实是很爽的事。
于理，学生会更重要。
鹿阮猜想秦朝暮不会参演。
果然，秦朝暮根本没就“自己扮演主角”的事展开话题，无比自然又无比冷漠地无视燕苒等人期待的目光，把男主角这个角色扔到其他同学头上。
给鹿阮崇拜一阵。
对比起来，鹿阮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拒绝别人的请求，到最后也还是没能摆脱小魅魔的参演。
真是人在米线店坐，倒霉事从天上来。
小魅魔如是想着，会议结束后陪着剧组简单排练几遍，这才被放回家过周末。
今天家里没人在，自然不会有一到家就有的热腾腾晚餐。好在鹿阮早就已经习惯这种生活，倒是饿不死。
鹿阮结束排练出校门时天已经变得昏暗，融城已经在慢慢降温，夜风吹到皮肤上时是有点刺激的凉。
连着神经紧绷考了两天试又陪着剧组闹了这么久，鹿阮已经身心俱疲，没什么心情再回去煮饭炒菜，便想着去超市随便买点小吃填肚子。
顺便再问问会长想吃什么，给他一起带回去好了
鹿阮贴心地拨通秦朝暮的电话。
那边接得很快，鹿阮还没组织好开头语，秦朝暮就说话了，“你在哪儿”
鹿阮尬了一秒，心想怎么就这么巧，这句话明明应该是他先说才对。
如是想着，鹿阮老老实实回答他在学校门口，问秦朝暮有没有在家，需不需要帮忙带吃的回去。
他记得秦朝暮是早就离开排练地的。
可秦朝暮却说“我煮火锅，现在去超市买材料，你想吃什么你喜欢什么菜”
鹿阮愣住“啊你也要去超市吗”
秦朝暮“嗯，你去吗”
如果秦朝暮要在家煮火锅一起吃的话，鹿阮当然不想做一个什么力都不出就白嫖秦朝暮一顿火锅的废人，不知不觉干劲十足，表示要紧跟秦朝暮的步伐。
以前妈妈加班的时候就是自己在家里煮东西吃，他还不算一个厨房杀手，是一定要帮上忙的，甚至还想大展身手给秦朝暮瞧瞧
“那你等我，我去找你，很快。”秦朝暮那边传来收拾东西的声音，还有几道年轻的男声在说着什么。
鹿阮仔细听了听，发现秦朝暮那边并不是一个人。
那边有几个男生在抱怨秦朝暮怎么这么早就走，都不多陪兄弟打一会儿，还有人在调侃秦朝暮是不是谈对象了这么急着去见，又问为什么不带给兄弟们看看，说真有那么宝贝吗还隐约传来江野的声音。
而秦朝暮似乎是被朋友们闹得烦，语气冷淡的一句句怼了回去“谈了又怎么样为什么带给你看就有那么宝贝。不会吧，你们都没有老婆的吗走了，告辞。”
此话一出，朋友们一声声“好家伙好家伙”地喊，江野张狂的笑声更是掩都掩不住。
唔
虽说是为了堵住朋友们的嘴才这么说的，听声音朋友们也都当在开玩笑，但还是好好难为情，给远远听见的鹿阮闹一阵大红脸。
鹿阮僵硬地挂断电话，躲到奶茶店里点一杯芋泥波波兀自冷静。
汇合之后，鹿阮装不知情，强装淡定跟秦朝暮一起打车去超市。
鹿阮习惯性要去解锁购物车，却被秦朝暮招呼到另一边歇着，眼睁睁看着秦朝暮扫码取车，看样子是不想让他做这种琐碎小事。
倏地，鹿阮想起那通电话里听到的内容。
还是好害羞啊
鹿阮心虚地摸摸鼻尖，努力把这茬在脑海里挥开，小跑上前，生硬地展开话题“下午排练的时候那个男主角都快崩溃了。”
秦朝暮侧目“怎么”
鹿阮嘿嘿偷笑一声，悄悄说“他说他演不出来那种效果，想甩手不干。其实剧组一大半人都想让你演男主角。”
秦朝暮反问鹿阮“你觉得呢”
鹿阮没想到会听到这个问题，呆呆的“我不知道。”
他当然是尊重秦朝暮的意愿，不会逼迫秦朝暮。
秦朝暮见状叹气，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推着购物车来到冰柜面前，“喜欢吃丸子吗”
鹿阮眼睛亮了“喜欢。”
秦朝暮又问“虾滑”
鹿阮口水都要流下来“超级喜欢”
注意力被转移就是这么容易的事，秦朝暮问一个鹿阮答一个，答到最后鹿阮才发现一直没见秦朝暮拿自己喜欢的菜，便停在原地转转脑瓜，擅作主张挑选几个。
他平时在家里吃饭有关注秦朝暮喜欢吃什么，应该不会选错。
鹿阮得意洋洋，殊不知秦朝暮早已能把他喜欢的菜依据喜欢程度分出来。
也就是在鹿阮沾沾自喜的时候，前方远远跑过来一个人影。赫然是才分别不久的话剧社社长。
“秦会长秦会长”社长献宝一般把手机递到秦朝暮眼前，“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今天你家里也煮火锅啊看看，今天下午最好的一遍排练”
秦朝暮脸往后仰，离远手机屏幕，“这些东西你晚上发我微信或者邮箱就行，没必要现在就这么着急。”
“你就先看一遍”社长是个急性子，压根不听，“小魅魔这个选角太牛了他只是在台上干站着就很好看”
感慨完毕，社长发现站在旁边的鹿阮，“小魅魔也在这里啊小魅魔，要不要加个微信以后一起讨论剧本。”
“啧。”秦朝暮皱眉，目光凉幽幽地落到社长脸上。
在感受到秦朝暮的视线那一刹那，刚刚还万分激动的社长摁下石化键，社长握着手机的手僵在秦朝暮眼前，背部的冷汗唰的落下来。
意识到眼前的人到底是谁、他到底在给谁带去苦恼后，社长讪讪地收手，忙不迭道歉，一溜烟跑没影。
aha之间的暗流涌动鹿阮什么都没察觉，鹿阮温顺地笑着“社长好热情啊。”
秦朝暮轻声应，推车去结账。
回去的车上，秦朝暮下载好社长发来的视频，粗略地看了一遍。
到家后，秦朝暮给燕苒去了条消息。
秦朝暮选的男主角是不是真想罢演
燕苒回得倒是很快。
燕苒说是这样说，可他罢演了，我们上哪儿再找个男主角我不想迁就，根本不带这样的。
秦朝暮可以换人，你眼前就有一个新主角，我劝你把握住。
没别的原因，他就是觉得骑士和小魅魔互动的有一幕挺有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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