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祭奠死掉的良心
57祭奠死掉的良心
寂寞的时候抽烟是机械行为，没有任何事情想做，没有任何人可念，没有任何感情可叹。(狂∫亻∫小∫說∫网)[wWω.♀xＩao♀sHuo.♀Kr]只是下意识点一支烟，点燃另一种忐忑与寂寞。
听着王通的话，我忍不住又点上一根烟抽起来，这两杯啤酒下了肚子，这点酒精非但没有让我感觉温暖，甚至让我的身体和心变得更加冰冷。
“证据，我有妻子和温馨的家庭，我还有个快十岁的女儿，现在我用她们来向你发誓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这算不算证据？我敢用自己的家人发誓，那个女人有问题，那个女人很早就认识那个叫黄明江的，那个女人来你们家这件事情就有古怪。
这本身还需要什么证据，我说的就是证据。”王通再一次喝了一大口白酒，重重放下高脚杯之后随手用袖子擦了擦嘴巴，这个举动让我对他有了些好感，在他说话的时候那种斩钉截铁的意思我看的分明。
话已经说到这种地步，还能有什么让人怀疑的？除非王通这个家伙已经将廉耻完全舍弃，就连自己的家人也不放在心里，这些都是他心里可有可无的人。
但是虎毒不食子，我不信一个人能无情到这种地步，连自己的妻女都能随意拿来诅咒发誓。
一直以来的自我安慰着，结果还是超乎我的预期，原来方晚秋果然是最早认识那个叫黄明江的人，我家变成现在这幅惨相，一切还是跟方晚秋脱不开关系。
跟王通一起喝着酒，我们家已经这样，他应该更没有理由来欺骗我这个没了家人的可怜孩子。
今晚，原本有无数事情想要询问王通，但是在确定了这件事情跟方晚秋确实有关之后，我现在一点说话的情绪都没有了，只是跟王通沉默的喝酒。
王通今天晚上很奇怪，跟以往那种精明与圆滑完全不同，看起来情绪很差，那一瓶白酒被他这一会儿功夫喝的只剩下底子。
他明显有些醉意了，脸庞与脖子耳朵也都变得通红起来。
“你……真的不会骗我？”各自喝闷酒的时候，我还是不死心的确认了一句。
王通笑了起来，放声笑着的样子跟他以前谨小慎微甚至如同在模子里刻出来的笑容完全不一样。
“我现在还有什么理由欺骗你？如果我真的跟你想的一样不是个人，做出良心不安的事情，我还有什么理由今晚跟你一起喝酒？说句难听的，你一个毛头小子又有什么能力让我费尽心思去骗你？”王通看来是真的开始上头了，好像换了一个人，哪怕是最后一句话说的很难听，但是我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很现实，也很有道理。
拿起第二瓶啤酒给自己倒上，心情说不出的低落，我给王通又扬了一下把啤酒干了下去，王通也陪着我喝了一大口白酒。
“你知道我今天来见你是什么原因，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请你都说了吧。关于我爸的事情，还有方晚秋的事情，我现在已经不知道相信谁，但是我想知道这一切。
这酒，你也少喝点吧，还是开车过来的。”放下酒杯，又一次点燃了一根烟抽了起来，我看着已经带着醉意的王通向他说着，像王通这么理智的人，能够趁着他喝醉的时候问一些内容出来，估计酒后吐真言的几率会很大。
王通笑着摆摆手，现在的笑容看起来很傻，但是确实很真实：“没事，哪个酒店没代驾，打个招呼就行。”
王通自己也点着烟抽了起来，估计是坐的累了从椅子上站起来舒展了一下身体，看着他的动作都因为酒精的关系变得摇摇晃晃。
站在窗口抽着烟，王通的视线放在窗外只给我一个看起来有些瘦弱的背影，王通的声音继续响了起来，在这个高档奢华的小包间，显得与眼前一切这么格格不入：“还有什么想跟你说的呢，我想想……
最开始的时候做点生意，逢人就低三下四，为了赚俩前，为了能够活着，活着更好，我放弃了很多东西。什么尊严面子，那些东西能当饭吃吗？
当初刚起步那会儿，再没有生意我那一摊子就只能扔掉，我就去求人家，就跟一条流浪狗去呜呜叫求路人施舍一点吃的一样。
那是第一次，感觉很悲哀，但是人家轻轻点头就挽救了我的生意，那也是我第一次感觉，相比于什么脸面尊严，还是钱才是最实在的。
从那之后我就用尽一切办法去谈生意，只要能赚钱没有我不能做的事情。我可以在别人面前说着违心的恭维话，哪怕那话我自己听了都感觉恶心，我可以在别人面前表现的跟一条狗一样下贱没脸没皮，哪怕我自己都感觉到悲哀。
市里有个大项目，我为了拿下来这个，知道那负责的大领导喜欢玩人妻，我就把老婆带过去陪她一起吃吃喝喝，甚至我还暴露我跟老婆的身份。
果然跟我想的一样，这种身份上的刺激让这位我只能仰望的大领导感觉到了新鲜，还记得那一次吃饱喝足之后，还是我亲自开好房间把他们两个一起送进了房间里。
我跟一个人渣禽兽一样，坐在酒店门口的台阶上等了一夜，而我的老婆却被我送给别的男人，在我开好的酒店豪华房间里享受那另类的刺激。
那个时候我就告诉自己，什么尊严什么面子和底线，都是他娘的狗屁。只有钱才是真的。我说这些你一定会嘲笑我吧？一定会的，因为你还是太年轻，你根本不知道我经历过什么，你也不知道那种没钱和无时无刻被人鄙视和看不起是怎样的折磨。
那一次之后拿下了大项目，赚到了上百万，你能想象吗？上百万，那个时候对我来说冲击有多巨大。款到了之后我用最快速度预约把那钱全部提了出来，整整一箱子啊。
在客厅里看着那一堆钱，我把它洒满我的屋子。
把老婆送给别的男人玩，被人辱骂和嘲笑受过无数的罪，讨好别人不要尊严和脸面，做了无数我自己都感觉恶心的事情。
可是很奇怪，或许我就是那种天生的人渣，做出种种事情的时候，除了心里偶尔会难受，我倒是没掉过一次眼泪，但是看着洒满屋子角落，散落满地的钞票的那一刻，我突然嚎啕大哭，没人能懂我那个时候的心情。
人类的最大弱点之一是自命不凡的幻想。所以我不是什么有能力的人，也不会不切实际的把自己想象的有多伟大，我就是要钱，就是要赚钱，哪怕是你还我那三万块的时候，我能够感觉到你对我的恨意，但是我一点都不怪你，真的，一点都不怪你。
今天忙了一天，刚又给一个大领导装狗摇尾乞怜了一整天，我刚赛了卡，又在洗浴中心找了两个妞儿去陪他。刚忙活完这些你的电话就过来了，听你的声音我又响起了你爸，所以突然心里很感慨，今晚就过来答应来见你了，毕竟前两天你还跟我动手，其实在之前我心里还挺生你的气呢。”
王通两条胳膊搭在窗户边远，双手撑着自己的身体，他的表情我看不到是什么样子的，但是声音却变得狂暴错乱，好像隐忍了长久的情绪在今晚得到了爆发。
对于他说的这些事情，特别是提到用他老婆作为代价去交换利益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世界还会有这种不要脸到冷血的人。
他的死活跟我无关，哪怕他把自己的老婆割肉杀了跟我也没有一毛钱关系。今晚很多事情我是第一次从他嘴里听说，我相信这里边的无数事情并不是一言两语就能说得清楚的。
这种人当真是可怜又可恨。而他的最后一句话也让我把注意力转移了过去。
“我偶然遇到的那两次，为什么你会跟方晚秋在一起？而且看起来还居心不良？”继续把最后的啤酒到在酒杯里，我随口向王通询问着。
王通此时已经努力握住窗台前，依旧是背对着我用胳膊支持着自己的身体：“是啊，因为她长得勾魂，身材又这么火辣，我想上她，就这么简单，而且她对你们家本来就没安好心，我这么做又怎么了？”
面对王通的坦然承认，我忽然震惊的没有话说，这种不要脸面的人做到这种程度，真的令人难以琢磨他心中的想法。
“你给我说那么多关于你的事情，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些，而且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不过你今晚说的这些我会摸清楚的。既然其他的你不想跟我说了，时间不早那我就先回去了。”我又询问了两边关于我爸还有方晚秋的事情，可惜王通已经晕乎着不理会我，心里有些忐忑和疲惫，最终我站起身来一口将最后一杯啤酒喝了下去，向王通说了一句。
这一次王通终于转过身来了，满面通红带着迷离的醉意，脸上还挂着僵硬的笑容。
他这次总算有了回应，看了我好大会儿才含糊的说了一句：“小诚，你长得真像你爸，有时候看到你我总会下意识的把你当成你爸。
孙恒毅，那个掏心掏肺对待我的兄弟，是我这辈子最尊敬的人，也是我这辈子最恨的人。”
王通端起酒杯，透明的白酒在他手中微微晃动着，在他说完那莫名其妙的话之后猛地仰头干掉白酒，之后跟疯了一样把酒杯重重砸在了桌子上。
玻璃碴四下纷飞，在明亮的灯光下，这美丽精致的包间里看起来更加的晶莹。
狠狠摔了酒杯，之后王通伸手向前一甩，将桌面上精致的菜肴都打翻在地，前一刻还流露着高端和美感的碗碟散落在地上，伴随着汤汁菜沾满地上，又变得丑陋不堪。
“我恨你爸，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知道那种内疚是什么样的感觉吗？像是要折磨死我。
我只有在你爸面前，才会有这种感觉。
你不是想知道我今晚为什么请你过来？就是想跟你说这些，不说出来这些我的心快要憋的爆炸。请你吃饭，算是祭奠我最后死掉的那最后一点良心！
以后，我想我不会有什么内疚了，我要好好活着，用自己的方式！”王通一双眼睛通红，如同他此时脸红脖子粗的状态。
我看着王通，感觉眼前的人就像是一个疯子，两年前跟我爸在一起爽朗乐观，同样是干劲十足，哪怕再累再苦也对未来充满了美好期待和向往。
但是两个原本充满了斗志和拼搏自信观念的两个人。一个已经吞药自杀，另一个却变成了毫无底线的疯子。
我转身离开了包间，不理会里边精致美丽的房间里，一片狼藉满地。
现实真的能够残酷的把人逼到这种地步吗？或许王通有句话说得对，我还是太年轻，但是我并不认为这是敷衍我的理由。
走出来酒店到了大街，将开始发酒疯的王通留在包间里，或许是戴着面具做人太久，让他压抑的快疯，在里边好好发泄一下也好。
在夜晚的路上行走，两瓶啤酒还不足以让我喝醉，街道上就连呼吸也感觉比刚才顺畅了好多，看着四面八方高楼林立灯火通明，眼前车流不息看起来一切都那么美好。
世间一切的美好，都带着浓浓的金钱味道，就如同王通那样为了钱迷失自己，甚至能把自己老婆送给别的男人玩，荒诞不经的事情真是可悲又可笑。
忽然很想跟方晚秋说会儿话，想把自己今晚知道的事情问一下她，或许下一次把王通和方晚秋都约起来，我们三个人见面一起谈的话，应该比现在好很多吧。
我忍不住的摸出电话来给方晚秋拨打了过去。
或许她在为了保住我家房子拼命努力着，或许她现在正轻松自在，等待我没有办法把房子卖了之后，再图谋我家最后剩下的一笔钱？
电话一直都在响，现在已经是晚上七点多钟了，哪怕出差方晚秋也该忙完了吧，可是电话接通之后没人接听。
我不甘心又打过去一遍，今晚心里特别堵得慌，我不想在这么煎熬下去，我今天就要知道一个答案，关于黄明江的事情为什么她一直隐瞒着我，还有她我家跟我爸相识的事情她也没有跟我说过，我今天必要知道答案。
第二次电话依旧没人接通，我不死心的继续打，一连打了四五遍之后，心中的焦虑感变得越来越强，甚至我在心里想着是不是用出差这个借口，方晚秋已经偷偷离开高湛市，永远不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站在路边看着车流，我麻木的重复着自己打电话的状态，好像这个永远都难以打通的电话对我来说是我最现实的美好最后的希望。
正当我心如死灰准备放弃的时候，电话那边却突然接通了。
接通的瞬间我愣神了一下，好像不敢相信一样，下一刻我立刻火了起来，冲着电话那边嚷嚷起来：“你是不是有病啊？你看看我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你聋了听不见吗？”
面对我火大的责问，电话那边还是带着沉默，沉默的有些压抑，再然后电话那边传来的熟悉的声音，依旧是那么好听，只不过并不是回到我的问题，而是在电话的那一边不断哽咽，声音听起来悲伤绝望，那种伤感如同撕心裂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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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原本有无数事情想要询问王通，但是在确定了这件事情跟方晚秋确实有关之后，我现在一点说话的情绪都没有了，只是跟王通沉默的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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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显有些醉意了，脸庞与脖子耳朵也都变得通红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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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通笑了起来，放声笑着的样子跟他以前谨小慎微甚至如同在模子里刻出来的笑容完全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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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通笑着摆摆手，现在的笑容看起来很傻，但是确实很真实：“没事，哪个酒店没代驾，打个招呼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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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第一次，感觉很悲哀，但是人家轻轻点头就挽救了我的生意，那也是我第一次感觉，相比于什么脸面尊严，还是钱才是最实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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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我就告诉自己，什么尊严什么面子和底线，都是他娘的狗屁。只有钱才是真的。我说这些你一定会嘲笑我吧？一定会的，因为你还是太年轻，你根本不知道我经历过什么，你也不知道那种没钱和无时无刻被人鄙视和看不起是怎样的折磨。
那一次之后拿下了大项目，赚到了上百万，你能想象吗？上百万，那个时候对我来说冲击有多巨大。款到了之后我用最快速度预约把那钱全部提了出来，整整一箱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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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很奇怪，或许我就是那种天生的人渣，做出种种事情的时候，除了心里偶尔会难受，我倒是没掉过一次眼泪，但是看着洒满屋子角落，散落满地的钞票的那一刻，我突然嚎啕大哭，没人能懂我那个时候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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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人当真是可怜又可恨。而他的最后一句话也让我把注意力转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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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通此时已经努力握住窗台前，依旧是背对着我用胳膊支持着自己的身体：“是啊，因为她长得勾魂，身材又这么火辣，我想上她，就这么简单，而且她对你们家本来就没安好心，我这么做又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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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说那么多关于你的事情，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些，而且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不过你今晚说的这些我会摸清楚的。既然其他的你不想跟我说了，时间不早那我就先回去了。”我又询问了两边关于我爸还有方晚秋的事情，可惜王通已经晕乎着不理会我，心里有些忐忑和疲惫，最终我站起身来一口将最后一杯啤酒喝了下去，向王通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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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一切的美好，都带着浓浓的金钱味道，就如同王通那样为了钱迷失自己，甚至能把自己老婆送给别的男人玩，荒诞不经的事情真是可悲又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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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电话依旧没人接通，我不死心的继续打，一连打了四五遍之后，心中的焦虑感变得越来越强，甚至我在心里想着是不是用出差这个借口，方晚秋已经偷偷离开高湛市，永远不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站在路边看着车流，我麻木的重复着自己打电话的状态，好像这个永远都难以打通的电话对我来说是我最现实的美好最后的希望。
正当我心如死灰准备放弃的时候，电话那边却突然接通了。
接通的瞬间我愣神了一下，好像不敢相信一样，下一刻我立刻火了起来，冲着电话那边嚷嚷起来：“你是不是有病啊？你看看我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你聋了听不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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