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做戏
只是钟灵灵没想到，他连装都不装，直接就把讲堂当做了大堂，要审讯了。
钟灵灵对这种假公济私的做法非常不齿，你女儿出了事那是你的事，与这些学生们有何相干？他们能够进入破月宗，无一不靠的是自己过人的天赋，前来听课也是盟里的规矩，别说你就是一个峰主，就是宗主今天要征用他们，也得有个合理的理由。
只是学生们初来乍到，谁也不想多事，没人敢站出来说话。
更有几个人，因为刚才说了几句牧双玉的坏话，这会儿都深深埋着头，就怕被牧鹏揪出来清算。
钟灵灵本想开口质问，但想起凌清的嘱托，便没有出头。
见没人反对，牧鹏的气焰更盛，用力拍了一下桌子，道：“以防有人不知道，我还是把事情再说一遍，我的小女牧双玉，昨天在碧瑶峰为歹人所害，经查实，昨日并未有外人进出我破月宗，她年纪尚小并无仇家，可想而知，这事与你们在座的各位脱不了干系。”
众人都低着头装鹌鹑，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只有坐在最后一排的钟灵灵和江如绯抬头直视着他。
感觉到视线，牧鹏望向角落的两人，眉头皱了起来。
这两人好大的胆子，竟敢这么目无尊长。
随即他就想起来，这两人正是此次开蒙大典上那两个单灵根的天才。
哼，单灵根又如何，跟了个不济事的师父，难成大器。
至于另一个，出身凡间，又无亲友助力，也不过尔尔。
谁能比得上自己的玉儿？
玉儿虽是双灵根，可只要日后用丹药培养，再取得一把名剑，迟早能在修为上超过这两个趾高气昂的小丫头。
只可惜，玉儿出了事。
如今尚在昏迷之中，一身灵骨尽断，以后能否修炼都难说了。
这叫他怎能不恨？！
他恨不得现在就把这个罪魁祸首找出来，让其经受万道天雷，落得个灰飞烟灭才好。
他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朗声道：“从现在起，所有人都必须说清楚，昨晚戌时自己身在何处，有谁作证，若是说不出来的，哼，就怪不得我了。”
于是从第一排开始，学生们一个个开始自白。
“弟子程成立，昨夜戌时在舍监，有同屋的柳如是，和前来查舍的夏莎师姐作证。”
“弟子柳如是，昨夜戌时在舍监，有同屋的程成立，和前来查舍的夏莎师姐作证。”
……
就这么两两结对，到一名学生时，她道：“弟子林淼，昨夜戌时在舍监，有前来查舍的夏莎师姐作证。”
牧鹏伸手将她的话止住：“这么说，你没有其他证人？”
林淼道：“弟子与江如绯同舍，昨夜她在雪霁峰。”
夏莎也出声道：“牧师叔，这个我可以作证，至于钟灵灵和江如绯，昨晚已经向您说明过。如今所有人都已经问过一次，并无疑点，不如我们开始授课吧。”
牧鹏冷笑一声道：“授课？谁说我要授课？”
夏莎恭敬道：“牧师叔，您是不是忘了今日前来，是代替莫师伯授课的？”
牧鹏摸了摸下巴，道：“可以，不过得在我找出凶手之后。你们有谁知道内情的，最好现在就说出来，莫要耽误众人的时间才是。”
这话像极了老师惩罚学生，用“刚才到底是谁说话自己站出来啊，你耽误一分钟，乘以全班同学，就是耽误了四十分钟”这种话来逼迫学生，实在是叫人厌烦到极点。
夏莎作为掌罚者，其实根本不需要听课，她在这里的职责，就是协调众人，不让任何人扰乱讲堂的秩序。
这里面，也包括老师。
她深吸一口气，沉声道：“牧师叔，如果你执意如此，我只能请您离开讲堂，另换他人前来授课了。”
牧鹏没想到居然有人敢跟他公然叫板，立刻就黑了脸，道：“你说什么？”
“刚才您上来就说要审讯，并未经过我的允许，当然，您作为长辈，我不想驳您的面子，然而审完了您还是不准备授课，难道我的师弟妹们坐在这里，就是为了满足您刑讯的私欲么？”
夏莎挺直了腰站在门边，像一棵疾风知劲的修竹，平时总是带着温和笑容的脸上此时严正而肃穆，丝毫没有退让之意。
钟灵灵突然觉得有些羞愧，刚才她因为怕暴露而后退了一步，而夏莎却敢于面对强权，字字烁金，即使冒着得罪牧鹏的危险，也要为众人出头。
难怪她会是女主角。
也只有这样的人，才配得上女主角的位置。
听了她的话，众人就像是觉醒了似的，纷纷议论起来，开始控诉起对他们的不公。
听到学生们的反抗，牧鹏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命他们噤声，但无人听他的，他的暴怒就像是一个笑话。
他这才反应过来，学生们并不把他放在眼里，真正掌握着局面的人，是夏莎。
牧鹏何曾受过这种屈辱，当下就红了眼睛，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夏莎只目光如炬与其对峙，不发一言。
牧鹏还要再说什么，只见夏莎已经不打算听他说话，直接转身擦亮玉牌，要联络罗宗主。
牧鹏又惊又气，若是夏莎真告知了宗主，他当然是理亏的那方，当下急火攻心，就以手指探袋，不知道翻找起什么。
钟灵灵心道不好，这个动作是在找暗器。
此时夏莎正背着身，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
怎么办？
钟灵灵也无法可想，只能硬着头皮飞奔过去，挡到了夏莎的身前。
就在她赶到的瞬间，一道红色的符纸也如期而至。
钟灵灵感觉自己的胸前像被狠狠地打了一拳，当下喉口一甜，就呕出一口血来。
夏莎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立时将她扶住：“灵灵师妹？！”
众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纷纷赶过来围到了钟灵灵的身边。
钟灵灵感知了一下，自觉没有大碍，但又不想平白受这一击，一时计上心来，边咳边道：“我……我怕是不行啦……你们小心牧鹏，他以大欺小残害同门，不要放他逍遥法外……”
说完她故意将身子一坠，装出一副濒死的姿态来。
这个场面对学生们的煽动是巨大的，当下就有不少人红了眼眶，有些人则冲上去制住了牧鹏。
牧鹏远远看到自己的符真伤到了人，就有些发懵——他只不过扔了个威力极小的击打符，怎么就把人给打死了？
可他还没来得及想清楚，就被冲上来的学生们给围了起来，打死一个就够麻烦的了，他哪里还敢伤更多的人，只嘴里叫嚣着“不可能”，却不敢再出手。
不知谁拿了一根捆仙锁，把他背手捆了起来。
有人问：“夏莎师姐，灵灵的伤势如何？”
夏莎试过她的脉象，心中起疑，只道：“有些不好——”随即她就明白了钟灵灵的把戏，心中摇头苦笑，这个灵灵师妹，真是鬼点子多。
须知她虽然通知了罗宗主，但起因事小，到时候宗主来了，也不过轻飘飘一句话，打发走牧鹏而已。
保不准对方还会用尽各种办法换课，继续来荼毒师弟师妹们。
长此以往，难道次次都麻烦罗宗主吗？
但现在钟灵灵出了事，这个事情可就闹大了，哪怕是为了平息民愤，罗宗主也要做出个像样的处罚来。到时候事情就能得到切实的解决，不必再与其多番周旋。
只是现下还有一个问题——要是罗宗主上手探查，就会发现钟灵灵是在搞鬼。
夏莎皱眉思索了一阵，就见江如绯挤了进来。
“灵灵？灵灵……你怎么样？”她颤颤巍巍摸了摸钟灵灵的脉搏，脸色变了几变，突然从乾坤袋里取出一颗丹药，给钟灵灵灌了下去。
她这个动作又快又隐蔽，夏莎还没来得及阻止，钟灵灵已经把药吃了下去。
夏莎惊了一跳，就见江如绯对她眨了眨眼。
她再去把脉，发现刚才还磅礴有力的脉搏突然变得恍若游丝。
还没等说什么，外围突然传来罗宗主的声音。
“我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夏莎把人交到江如绯怀里，起身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说到钟灵灵的伤势时，只叹息一声，并不多言。
罗云俯身探了探，发现钟灵灵果然是个濒死的脉象，他本就十分看重这个单灵根的丫头，这下看自己喜欢的学生遭了如此横祸，当下起身冷声道：“牧鹏！你可知罪！”
牧鹏还被捆仙锁系着手，只能挣开众人的束缚冲上前来，白了一张脸哭诉：“宗主，天大的冤枉啊，我出手伤人是不对，但那道符威力很小，绝不可能打死人的啊！”
“闭嘴！你说是威力小就是威力小？！钟灵灵还未开始修炼，她怎能受得了如此严重的残害？！”罗云边说边冒火，百年一遇的好苗子，要是就这么死了，那他破月宗真要被别的仙门笑死！
“暂时撤去你峰主一职，现在就给我回青霜峰禁足，这个弟子若有任何闪失，我唯你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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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灵灵对这种假公济私的做法非常不齿，你女儿出了事那是你的事，与这些学生们有何相干？他们能够进入破月宗，无一不靠的是自己过人的天赋，前来听课也是盟里的规矩，别说你就是一个峰主，就是宗主今天要征用他们，也得有个合理的理由。
只是学生们初来乍到，谁也不想多事，没人敢站出来说话。
更有几个人，因为刚才说了几句牧双玉的坏话，这会儿都深深埋着头，就怕被牧鹏揪出来清算。
钟灵灵本想开口质问，但想起凌清的嘱托，便没有出头。
见没人反对，牧鹏的气焰更盛，用力拍了一下桌子，道：“以防有人不知道，我还是把事情再说一遍，我的小女牧双玉，昨天在碧瑶峰为歹人所害，经查实，昨日并未有外人进出我破月宗，她年纪尚小并无仇家，可想而知，这事与你们在座的各位脱不了干系。”
众人都低着头装鹌鹑，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只有坐在最后一排的钟灵灵和江如绯抬头直视着他。
感觉到视线，牧鹏望向角落的两人，眉头皱了起来。
这两人好大的胆子，竟敢这么目无尊长。
随即他就想起来，这两人正是此次开蒙大典上那两个单灵根的天才。
哼，单灵根又如何，跟了个不济事的师父，难成大器。
至于另一个，出身凡间，又无亲友助力，也不过尔尔。
谁能比得上自己的玉儿？
玉儿虽是双灵根，可只要日后用丹药培养，再取得一把名剑，迟早能在修为上超过这两个趾高气昂的小丫头。
只可惜，玉儿出了事。
如今尚在昏迷之中，一身灵骨尽断，以后能否修炼都难说了。
这叫他怎能不恨？！
他恨不得现在就把这个罪魁祸首找出来，让其经受万道天雷，落得个灰飞烟灭才好。
他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朗声道：“从现在起，所有人都必须说清楚，昨晚戌时自己身在何处，有谁作证，若是说不出来的，哼，就怪不得我了。”
于是从第一排开始，学生们一个个开始自白。
“弟子程成立，昨夜戌时在舍监，有同屋的柳如是，和前来查舍的夏莎师姐作证。”
“弟子柳如是，昨夜戌时在舍监，有同屋的程成立，和前来查舍的夏莎师姐作证。”
……
就这么两两结对，到一名学生时，她道：“弟子林淼，昨夜戌时在舍监，有前来查舍的夏莎师姐作证。”
牧鹏伸手将她的话止住：“这么说，你没有其他证人？”
林淼道：“弟子与江如绯同舍，昨夜她在雪霁峰。”
夏莎也出声道：“牧师叔，这个我可以作证，至于钟灵灵和江如绯，昨晚已经向您说明过。如今所有人都已经问过一次，并无疑点，不如我们开始授课吧。”
牧鹏冷笑一声道：“授课？谁说我要授课？”
夏莎恭敬道：“牧师叔，您是不是忘了今日前来，是代替莫师伯授课的？”
牧鹏摸了摸下巴，道：“可以，不过得在我找出凶手之后。你们有谁知道内情的，最好现在就说出来，莫要耽误众人的时间才是。”
这话像极了老师惩罚学生，用“刚才到底是谁说话自己站出来啊，你耽误一分钟，乘以全班同学，就是耽误了四十分钟”这种话来逼迫学生，实在是叫人厌烦到极点。
夏莎作为掌罚者，其实根本不需要听课，她在这里的职责，就是协调众人，不让任何人扰乱讲堂的秩序。
这里面，也包括老师。
她深吸一口气，沉声道：“牧师叔，如果你执意如此，我只能请您离开讲堂，另换他人前来授课了。”
牧鹏没想到居然有人敢跟他公然叫板，立刻就黑了脸，道：“你说什么？”
“刚才您上来就说要审讯，并未经过我的允许，当然，您作为长辈，我不想驳您的面子，然而审完了您还是不准备授课，难道我的师弟妹们坐在这里，就是为了满足您刑讯的私欲么？”
夏莎挺直了腰站在门边，像一棵疾风知劲的修竹，平时总是带着温和笑容的脸上此时严正而肃穆，丝毫没有退让之意。
钟灵灵突然觉得有些羞愧，刚才她因为怕暴露而后退了一步，而夏莎却敢于面对强权，字字烁金，即使冒着得罪牧鹏的危险，也要为众人出头。
难怪她会是女主角。
也只有这样的人，才配得上女主角的位置。
听了她的话，众人就像是觉醒了似的，纷纷议论起来，开始控诉起对他们的不公。
听到学生们的反抗，牧鹏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命他们噤声，但无人听他的，他的暴怒就像是一个笑话。
他这才反应过来，学生们并不把他放在眼里，真正掌握着局面的人，是夏莎。
牧鹏何曾受过这种屈辱，当下就红了眼睛，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夏莎只目光如炬与其对峙，不发一言。
牧鹏还要再说什么，只见夏莎已经不打算听他说话，直接转身擦亮玉牌，要联络罗宗主。
牧鹏又惊又气，若是夏莎真告知了宗主，他当然是理亏的那方，当下急火攻心，就以手指探袋，不知道翻找起什么。
钟灵灵心道不好，这个动作是在找暗器。
此时夏莎正背着身，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
怎么办？
钟灵灵也无法可想，只能硬着头皮飞奔过去，挡到了夏莎的身前。
就在她赶到的瞬间，一道红色的符纸也如期而至。
钟灵灵感觉自己的胸前像被狠狠地打了一拳，当下喉口一甜，就呕出一口血来。
夏莎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立时将她扶住：“灵灵师妹？！”
众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纷纷赶过来围到了钟灵灵的身边。
钟灵灵感知了一下，自觉没有大碍，但又不想平白受这一击，一时计上心来，边咳边道：“我……我怕是不行啦……你们小心牧鹏，他以大欺小残害同门，不要放他逍遥法外……”
说完她故意将身子一坠，装出一副濒死的姿态来。
这个场面对学生们的煽动是巨大的，当下就有不少人红了眼眶，有些人则冲上去制住了牧鹏。
牧鹏远远看到自己的符真伤到了人，就有些发懵——他只不过扔了个威力极小的击打符，怎么就把人给打死了？
可他还没来得及想清楚，就被冲上来的学生们给围了起来，打死一个就够麻烦的了，他哪里还敢伤更多的人，只嘴里叫嚣着“不可能”，却不敢再出手。
不知谁拿了一根捆仙锁，把他背手捆了起来。
有人问：“夏莎师姐，灵灵的伤势如何？”
夏莎试过她的脉象，心中起疑，只道：“有些不好——”随即她就明白了钟灵灵的把戏，心中摇头苦笑，这个灵灵师妹，真是鬼点子多。
须知她虽然通知了罗宗主，但起因事小，到时候宗主来了，也不过轻飘飘一句话，打发走牧鹏而已。
保不准对方还会用尽各种办法换课，继续来荼毒师弟师妹们。
长此以往，难道次次都麻烦罗宗主吗？
但现在钟灵灵出了事，这个事情可就闹大了，哪怕是为了平息民愤，罗宗主也要做出个像样的处罚来。到时候事情就能得到切实的解决，不必再与其多番周旋。
只是现下还有一个问题——要是罗宗主上手探查，就会发现钟灵灵是在搞鬼。
夏莎皱眉思索了一阵，就见江如绯挤了进来。
“灵灵？灵灵……你怎么样？”她颤颤巍巍摸了摸钟灵灵的脉搏，脸色变了几变，突然从乾坤袋里取出一颗丹药，给钟灵灵灌了下去。
她这个动作又快又隐蔽，夏莎还没来得及阻止，钟灵灵已经把药吃了下去。
夏莎惊了一跳，就见江如绯对她眨了眨眼。
她再去把脉，发现刚才还磅礴有力的脉搏突然变得恍若游丝。
还没等说什么，外围突然传来罗宗主的声音。
“我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夏莎把人交到江如绯怀里，起身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说到钟灵灵的伤势时，只叹息一声，并不多言。
罗云俯身探了探，发现钟灵灵果然是个濒死的脉象，他本就十分看重这个单灵根的丫头，这下看自己喜欢的学生遭了如此横祸，当下起身冷声道：“牧鹏！你可知罪！”
牧鹏还被捆仙锁系着手，只能挣开众人的束缚冲上前来，白了一张脸哭诉：“宗主，天大的冤枉啊，我出手伤人是不对，但那道符威力很小，绝不可能打死人的啊！”
“闭嘴！你说是威力小就是威力小？！钟灵灵还未开始修炼，她怎能受得了如此严重的残害？！”罗云边说边冒火，百年一遇的好苗子，要是就这么死了，那他破月宗真要被别的仙门笑死！
“暂时撤去你峰主一职，现在就给我回青霜峰禁足，这个弟子若有任何闪失，我唯你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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