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狂犬·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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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九还在店里。门推开的时候，客人们都把目光集中了过来。
**，你不去医院?龙九看到了浑身是血的我以后赶紧跑了过来。
结账吧我说道。妈的，不然要欠到下辈子了
我不想每次在这里赊账喝酒最后落得一个贪小便宜的下场。
医院里，我没有任何亲人和朋友。说实话，以前的手下和兄弟没人来看我，也没人敢来看我。他们都害怕和我扯上关系。除了龙九。说起来他倒也是个外人，顶多算是我的债主。以前去喝酒时，时不时的坐在我对面跟我说话，多送一盘花生米什么的。这种人肯陪着我，让我有点诧异。
你老大都死了，你还**的主动找大猛子去，你疯了吧你。龙九对我说道。开始我还以为是虾米那个傻缺不肯自己出头而逼你去的，没想到虾米挂了你还是这么犟。怎么着，你要真想跟大猛子死磕，不如跟我，东北帮对付他还是有信心的。
妈的，别说了。我躺着，看着龙九。咱俩认识多久了?
有一阵了吧?龙九坐着，叼着烟。我记得是两年前?还是多久，你帮我废了二郎爷的时候吧?
主要是看他不爽。我想着。他仗着壁虎是他哥，整天的踩街，妈的，顺带帮你搭把手呗。
壁虎人凑合，但是他弟弟太操蛋，欺负我们东北帮没人啊?在学校里老是为难我们的子弟。说这话的时候龙九是一个充满家乡感的人，而不像是一个黑社会。
后来呢?我头疼。
后来，你老是很穷酸，来我这里欠钱喝酒呗。龙九说道。你要知道我开店这么久，妈的谁敢少付一个子，老子就铁定弄死他。但是你除外。知道为什么吗?
你怕我。我猜到，认真的猜到。
你信我拔了你的管子吗?龙九皱着眉头指着我床边的仪器。我是因为赏识你，觉得你是个人才，无奈跟错了老大而已。我就是想拉你一把，跟我干，不是更好吗?
我没有说话。
属狗的。
龙九帮我垫付了所有医药费。虽然当时医生说我出去了可能是个残疾，但是龙九没在乎。要是行，跟着我混;要是不行，在我店里打杂。龙九对我说道。
我躺着，还是一句话不说。
出院那天我特意去问了自己的住院费是多少，然后心里默默记下。这个是帐，我得还。至于怎么还，我已经有了想法。
所以那一晚，我一个人堵住了喝醉酒的大猛子的去路。
**，你出来了?大猛子酒气熏天，但是还是第一时间认出了我。
你身上有钱没。我问道。
我干事还用花钱?大猛子笑道。
明天你带着钱来，老子还堵你。我的目的是钱和报仇，为了防止失手，我想一次性弄好。
行。大猛子打着酒嗝，就这么从我身边走过，一点也不怕我会不会忽然出手从背后抡他脑袋一棍子。
说实话，我真想。
第二天，大猛子没喝酒过来了，带着一个手提袋。
我不施舍你。大猛子说。不然你也不会要，对吧。
我点点头。
大猛子把钱放下了。
妈的，千兵易得，一将难求。大猛子说道。收个人还得这么费事看好了，你赢了，这东西归你。大猛子指了指手提袋。滚过来，老子掰了你的狗牙!
大猛子打架的时候有个习惯，不喜欢看别人的眼睛。这样你永远猜不到下一步是什么。总是这样子，我猜不到大猛子下一个动作是啥。
我在想，如果这个人不是压在李阎王的旗帜之下，会不会早就在这个旧城区闯出了一片天。而这个人为什么一直都是如此的疯癫，故意让人小看他一样?他是不是在等待着什么?如果是，那么我觉得大猛子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怕了。能够隐忍如此，还有什么不能成功的事情?
所以我更加用劲了。大猛子一拳打空，我直接抱住，然后反手用力清脆的响声。
**。大猛子看着自己折过去的胳膊，并没有发出什么特别的惨叫，似乎十分习惯见到自己骨折的样子，同时另一只手压根就没有软，直勾勾的从我的下巴方向袭来，揍飞了我。我躺在地上，起不来了。鼻血在流，头似乎开始缺氧。那是一种开始可以忽略疼痛的时刻，但是唯一的不利因素就是，我无法集中自己的精神，无法再站起来。
大伤初愈，了不得啊。大猛子站在旁边，似乎自己想办法准备把骨头接过来，但是发现除了疼痛压根别的感觉没有。于是他骂骂咧咧地走过来踢了我一脚。
知道上次为什么你砍到我，我还**放你走吗?大猛子问道。
不知道。我捂着肚子。
妈的，就是因为上次人多，我知道打不服你大猛子又是一脚。看你砍到我一刀还挺知足的几十刀换我一下，你还值了?操，你命贱啊?
他的话说道了我的痛处，我拼死抱住了大猛子的脚，然后用力一扳但是没有弄骨折他，大猛子顺势跟着我倒过去，顺带用膝盖砸到了我的腿上。
这次是我骨折了。
大猛子站了起来，指了指地上的钱，说，妈的，你拿不走了。于是他拎起钱袋，大摇大摆的闪人。一条骨折的胳膊逛荡逛荡的，看着真是滑稽。
半小时后，诊所里，大猛子正在接受正骨，然后头上被我用砖头拍了个正着。大猛子吓了一跳，看着我，惊讶的说：**，你还能走过来呢?
没错，脚骨折的人怎么能走路呢?
骨头折了，我的脚呈现一个奇怪的形状，但是我硬是咬着牙，就这么走过来了。
你手折了不也能走道吗?我反问道。现在站着已经很勉强了。我拍他这一下，让我已经耗尽了元气。
还**的狂犬呢，简直是疯狗啊大猛子用他刚刚打好石膏的手横着抡了过来。因为行动不便，所以力道不重。
但是我还是倒在了地上，无法保持平衡。
大猛子躺下了，继续接受治疗。
哎哟，妈的，旧城区疯子还真多。大猛子在床上说道。旧城的疯狗你**的别咬住我不放啊我**可不想替你收尸，真够晦气的。
门外有人说笑着走进来，我认识，木头跟海蜇。他们看到现在的情形又震了一下，然后走过来。
留着他。我隐隐约约听到了大猛子的声音：**一个，但是，是条汉子
我醒来的时候，钱放在我的枕头旁边。
人呢?我问医生。
走了。医生说。他让我转告你，说是他被你吓走的。
我躺在床上，思绪万千。
我把钱还给了龙九。
不跟我?龙九不肯接钱。
这是大猛子的钱，我拿了还你，是不想让你看轻我这个人。我有点无奈的说。我肯定不能跟你，龙九。因为虾米的事情吧。
什么时候知道的。龙九问道。
早就知道了，虾米的事情，大猛子告诉我之前，我就猜到是你做的。手段太熟悉了，咱们搞掉二郎爷的时候不也是这么做的吗?一摸一样啊。我看着龙九，但是没有什么恨意。你知道他一直压着我，想给我一个出头的机会，所以帮我悄悄搞掉了虾米，然后转嫁给了大猛子。我谢你。但是这毕竟是道上的规矩我肯定不能再跟你。
大猛子，操。龙九有点无奈。最终，笼络人心还是他赢了。
我在龙九的店里继续喝酒，不再说别的什么。
因为，以后，我不能常来了。
做人要忠，臆嫌，要分得清忠义之间的界限。
不欠你的了。我临走的时候说。
龙九背对着我，没有再起身相送。以后你来，不许赊账。
我推门而去。
晚上。
大猛子没有收我。
还不到时候。大猛子的表情不再是那个平时疯疯癫癫的大猛子，而是一个老谋深算的政客。还不到时候我还需要几个人，才能把这个旧城区彻底纳入囊中
他光着脊梁，背后的纹身是一个猛字，很让人过目不忘。
那晚，他亲自帮我在背后刻下了一个印记，一个特别丑的字。犬。
等到嗯，起码有有十二个人的时候，才能办成吧。大猛子看着我的背后，自言自语道。现在还不到你跟着我举旗之际，等等，再等等。
大猛子说，等等，再等等。
这一等，就过了这么多年。
龙九变成龙六。
狂犬变成了老狗。
似乎一切都在不知不觉间老去。
我知道，大猛子还在等。因尉以为他已经遗忘，但是有一天，大猛子忽然兴奋的对我说，事情有了大进展，他一下子找到了两个人。
谁啊?我一开始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一个叫右子，一个叫陈默。大猛子兴奋的样子就像个小孩。呵呵，用的好的话，不亚于你。狂犬，好好的带带他们。
直到那天我看到那俩人背后的纹身时，我才猛然回想到了之前大猛子的那段话。
十二纹身。
我点点头，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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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九还在店里。门推开的时候，客人们都把目光集中了过来。
**，你不去医院?龙九看到了浑身是血的我以后赶紧跑了过来。
结账吧我说道。妈的，不然要欠到下辈子了
我不想每次在这里赊账喝酒最后落得一个贪小便宜的下场。
医院里，我没有任何亲人和朋友。说实话，以前的手下和兄弟没人来看我，也没人敢来看我。他们都害怕和我扯上关系。除了龙九。说起来他倒也是个外人，顶多算是我的债主。以前去喝酒时，时不时的坐在我对面跟我说话，多送一盘花生米什么的。这种人肯陪着我，让我有点诧异。
你老大都死了，你还**的主动找大猛子去，你疯了吧你。龙九对我说道。开始我还以为是虾米那个傻缺不肯自己出头而逼你去的，没想到虾米挂了你还是这么犟。怎么着，你要真想跟大猛子死磕，不如跟我，东北帮对付他还是有信心的。
妈的，别说了。我躺着，看着龙九。咱俩认识多久了?
有一阵了吧?龙九坐着，叼着烟。我记得是两年前?还是多久，你帮我废了二郎爷的时候吧?
主要是看他不爽。我想着。他仗着壁虎是他哥，整天的踩街，妈的，顺带帮你搭把手呗。
壁虎人凑合，但是他弟弟太操蛋，欺负我们东北帮没人啊?在学校里老是为难我们的子弟。说这话的时候龙九是一个充满家乡感的人，而不像是一个黑社会。
后来呢?我头疼。
后来，你老是很穷酸，来我这里欠钱喝酒呗。龙九说道。你要知道我开店这么久，妈的谁敢少付一个子，老子就铁定弄死他。但是你除外。知道为什么吗?
你怕我。我猜到，认真的猜到。
你信我拔了你的管子吗?龙九皱着眉头指着我床边的仪器。我是因为赏识你，觉得你是个人才，无奈跟错了老大而已。我就是想拉你一把，跟我干，不是更好吗?
我没有说话。
属狗的。
龙九帮我垫付了所有医药费。虽然当时医生说我出去了可能是个残疾，但是龙九没在乎。要是行，跟着我混;要是不行，在我店里打杂。龙九对我说道。
我躺着，还是一句话不说。
出院那天我特意去问了自己的住院费是多少，然后心里默默记下。这个是帐，我得还。至于怎么还，我已经有了想法。
所以那一晚，我一个人堵住了喝醉酒的大猛子的去路。
**，你出来了?大猛子酒气熏天，但是还是第一时间认出了我。
你身上有钱没。我问道。
我干事还用花钱?大猛子笑道。
明天你带着钱来，老子还堵你。我的目的是钱和报仇，为了防止失手，我想一次性弄好。
行。大猛子打着酒嗝，就这么从我身边走过，一点也不怕我会不会忽然出手从背后抡他脑袋一棍子。
说实话，我真想。
第二天，大猛子没喝酒过来了，带着一个手提袋。
我不施舍你。大猛子说。不然你也不会要，对吧。
我点点头。
大猛子把钱放下了。
妈的，千兵易得，一将难求。大猛子说道。收个人还得这么费事看好了，你赢了，这东西归你。大猛子指了指手提袋。滚过来，老子掰了你的狗牙!
大猛子打架的时候有个习惯，不喜欢看别人的眼睛。这样你永远猜不到下一步是什么。总是这样子，我猜不到大猛子下一个动作是啥。
我在想，如果这个人不是压在李阎王的旗帜之下，会不会早就在这个旧城区闯出了一片天。而这个人为什么一直都是如此的疯癫，故意让人小看他一样?他是不是在等待着什么?如果是，那么我觉得大猛子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怕了。能够隐忍如此，还有什么不能成功的事情?
所以我更加用劲了。大猛子一拳打空，我直接抱住，然后反手用力清脆的响声。
**。大猛子看着自己折过去的胳膊，并没有发出什么特别的惨叫，似乎十分习惯见到自己骨折的样子，同时另一只手压根就没有软，直勾勾的从我的下巴方向袭来，揍飞了我。我躺在地上，起不来了。鼻血在流，头似乎开始缺氧。那是一种开始可以忽略疼痛的时刻，但是唯一的不利因素就是，我无法集中自己的精神，无法再站起来。
大伤初愈，了不得啊。大猛子站在旁边，似乎自己想办法准备把骨头接过来，但是发现除了疼痛压根别的感觉没有。于是他骂骂咧咧地走过来踢了我一脚。
知道上次为什么你砍到我，我还**放你走吗?大猛子问道。
不知道。我捂着肚子。
妈的，就是因为上次人多，我知道打不服你大猛子又是一脚。看你砍到我一刀还挺知足的几十刀换我一下，你还值了?操，你命贱啊?
他的话说道了我的痛处，我拼死抱住了大猛子的脚，然后用力一扳但是没有弄骨折他，大猛子顺势跟着我倒过去，顺带用膝盖砸到了我的腿上。
这次是我骨折了。
大猛子站了起来，指了指地上的钱，说，妈的，你拿不走了。于是他拎起钱袋，大摇大摆的闪人。一条骨折的胳膊逛荡逛荡的，看着真是滑稽。
半小时后，诊所里，大猛子正在接受正骨，然后头上被我用砖头拍了个正着。大猛子吓了一跳，看着我，惊讶的说：**，你还能走过来呢?
没错，脚骨折的人怎么能走路呢?
骨头折了，我的脚呈现一个奇怪的形状，但是我硬是咬着牙，就这么走过来了。
你手折了不也能走道吗?我反问道。现在站着已经很勉强了。我拍他这一下，让我已经耗尽了元气。
还**的狂犬呢，简直是疯狗啊大猛子用他刚刚打好石膏的手横着抡了过来。因为行动不便，所以力道不重。
但是我还是倒在了地上，无法保持平衡。
大猛子躺下了，继续接受治疗。
哎哟，妈的，旧城区疯子还真多。大猛子在床上说道。旧城的疯狗你**的别咬住我不放啊我**可不想替你收尸，真够晦气的。
门外有人说笑着走进来，我认识，木头跟海蜇。他们看到现在的情形又震了一下，然后走过来。
留着他。我隐隐约约听到了大猛子的声音：**一个，但是，是条汉子
我醒来的时候，钱放在我的枕头旁边。
人呢?我问医生。
走了。医生说。他让我转告你，说是他被你吓走的。
我躺在床上，思绪万千。
我把钱还给了龙九。
不跟我?龙九不肯接钱。
这是大猛子的钱，我拿了还你，是不想让你看轻我这个人。我有点无奈的说。我肯定不能跟你，龙九。因为虾米的事情吧。
什么时候知道的。龙九问道。
早就知道了，虾米的事情，大猛子告诉我之前，我就猜到是你做的。手段太熟悉了，咱们搞掉二郎爷的时候不也是这么做的吗?一摸一样啊。我看着龙九，但是没有什么恨意。你知道他一直压着我，想给我一个出头的机会，所以帮我悄悄搞掉了虾米，然后转嫁给了大猛子。我谢你。但是这毕竟是道上的规矩我肯定不能再跟你。
大猛子，操。龙九有点无奈。最终，笼络人心还是他赢了。
我在龙九的店里继续喝酒，不再说别的什么。
因为，以后，我不能常来了。
做人要忠，臆嫌，要分得清忠义之间的界限。
不欠你的了。我临走的时候说。
龙九背对着我，没有再起身相送。以后你来，不许赊账。
我推门而去。
晚上。
大猛子没有收我。
还不到时候。大猛子的表情不再是那个平时疯疯癫癫的大猛子，而是一个老谋深算的政客。还不到时候我还需要几个人，才能把这个旧城区彻底纳入囊中
他光着脊梁，背后的纹身是一个猛字，很让人过目不忘。
那晚，他亲自帮我在背后刻下了一个印记，一个特别丑的字。犬。
等到嗯，起码有有十二个人的时候，才能办成吧。大猛子看着我的背后，自言自语道。现在还不到你跟着我举旗之际，等等，再等等。
大猛子说，等等，再等等。
这一等，就过了这么多年。
龙九变成龙六。
狂犬变成了老狗。
似乎一切都在不知不觉间老去。
我知道，大猛子还在等。因尉以为他已经遗忘，但是有一天，大猛子忽然兴奋的对我说，事情有了大进展，他一下子找到了两个人。
谁啊?我一开始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一个叫右子，一个叫陈默。大猛子兴奋的样子就像个小孩。呵呵，用的好的话，不亚于你。狂犬，好好的带带他们。
直到那天我看到那俩人背后的纹身时，我才猛然回想到了之前大猛子的那段话。
十二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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