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养虎为患·养虎为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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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一直在教育我们一件事，那就是不要养老虎。养虎为患这个道理谁都知道，只不过现实中，谁才是身边的老虎，谁才是忠心的狼狗，我们分布清常老鬼一直念叨着杨明坤竟然会翻脸不认人，而且恨不得把自己以前的《和联旺》连根拔起以便让自己的过去烟消云散，这实在是让老鬼不能理解。
陈默回去后第一件事就是去见了疯子。因为很多事情只有他们两个才知道，他要去和疯子对口风。疯子一直惴惴不安，害怕海蜇已经知道了什么事情;但是当陈默一脸自然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说没有人知道时，疯子放心了。
别说出去，就没人直到。管好你手下的人。陈默说。
疯子当时还威胁道：要是我载了，我一定把你咬出来。他不害怕手下出卖他，疯子只担心陈默这个变幻莫测的家伙。毕竟他以前也知道陈默的为人，确实摸不透。陈默对于这种多余的威胁只是笑了笑。
而后陈默回到了我的身边。
我手上有一大批的黄金。陈默说得很委婉。想办法卖掉。
找个下家?我和陈默商量着，琢磨着谁可以一下子吃掉一批毒品。
一个下家可能不够。陈默说：比较多。
没错，很久后我才知道，那是一批够旧城区整个销售一段时间的货。虽然当时我只是觉得陈默有点言过其实了。
陈默带我去找了大米，因为他知道，相比于我，大米更加明白整个旧城区的生意。虽然大米现在已经是办隐退状态，舌头少了后似乎心也死了，但是当陈默坐在他对面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时，我看到了大米双眼在发光。
你想不出有多少。陈默只是这么说。我需要一个下家，转手;不然我知道自己保不住这些货。别说白大雪了，就算是大猛子也可能见财起意啊。陈默的担心不无道理，他很在意那天晚上龙六跟大猛子说了什么。毕竟陈默不打算将这批黑吃黑得来的东西原封不动的递给大猛子，在陈默看来，给大猛子上交10%就不错了;只不过，大猛子身为龙头，会不会答应这件事就难说了。所幸，现在只有陈默一个人知道他手头上到底扣着白大雪多少货。不过陈默大不算冒险，随便编出一个数来欺骗大猛子;毕竟大猛子很有可能跟白大雪通气，到时候大猛子信谁，那可就不一定了。
帮我卖掉，我分一成给你，但是要瞒着大猛子陈默贴近了大米说道。
大米点了点头。
和陈默回去的路上，遇到了一个小插曲：有人看到了陈默，然后喊叫一声，大街上立刻杀出十几个人跟了过来。当时陈默撒腿就跑，而不是像以前一样迎难而上。
命值钱了，和以前不一样了。在我们躲在垃圾箱的后面时，陈默平静的对我说。
没错，命值钱了，现在陈默在黑道上的悬赏已经二十万;八爪放出话来：只要陈默，活的，二十万。
道上的人很奇怪，琢磨着，不是鬼见愁找陈默么?怎么现在又变成八爪了?而且陈默跑路了，现在去哪里找?
当然，很快道上的人就知道了，哦，陈默回来了。
陈默永远不是一个低调的人。
就是昨天，陈默和我躲在垃圾箱的后面，然后有一个人摸索着进来了，要找到我们。陈默坐着，然后当两个人一照面的瞬间，陈默扑了上去，先是一拳凿在对方的肺部，然后一个侧摔把人按倒在了我的脚边。
捂住!陈默低喝道。
我捂住了那个人的嘴，而陈默一直按着对方的心口出拳。打了没几下，这个人就喘不过气而晕了过去。一点动静也没有，无声无息的，这个人晕了过去。
行啊，比以前强多了你。我蹲着对陈默说。嗯，确实，这样就避免了恶战;以往的陈默肯定是想要靠气势压倒对方。现在的陈默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气势能压倒一切，除了钱。没错，当利字当头的时候，再可怕的事情也有人干，何况是杀个人这种小事呢。陈默明白，要他命的人是不会怕他的，更何况陈默他不是大猛子。
人渐渐散去，没有人再来这个垃圾箱后面寻茫当地上的人醒来时，他露出了恐惧的眼神。不仅仅因为现在他们没有再人多势众，更因为他的面前是我跟陈默。(其实我是多余的，主要是陈默。)
谁的人?陈默从后腰拔出了一把匕丵首，逼住了对方的脖子，喝问道。
大哥，我，我家有个妈那个人颤抖着说。
我丵操。陈默笑了出来：妈的，没问你家，你**的跟得谁?
我，我还有一个弟弟那个人都要哭了。
我丵操!陈默觉得沟通不能，然后一把把人推给了我。
说出来你老大是谁，我们就放你走。我也想弄清楚现在这事哪拨人要对付陈默。首先要看看对手是谁，才能定出如何对抗的策略吧。
那个人报出了一个我们不认识的名字。陈默觉得为什么这些人也要找他呢?再一问，才知道了八爪开始出钱的事情。
二十万?陈默笑呵呵的问道。行，看得起我。右子陈默喊着我，扔给我一根烟：万一缺钱了，把我交上去。
我接过烟，也笑了。八爪的反应却是显得手足无措，这让我觉得我们胜算很大。
陈默笑了一会，把地上的人拉了起来，叼着烟，眯着眼，说：帮我给道上那群狗带个话
我笑着，等着陈默说出一番牛逼呼呼的话语来威慑那些想要拿钱的小混子;但是我错了。很快我止住了笑。
因为陈默手里的匕丵首那么一划，他手里那个的脖子忽然开裂，然后喷出血来。
告诉他们，陈默一把把他推向了马路，然后那只抓着人的手在自己的裤子上擦着鲜血：他们还动不了我陈默。
回过头，他已经向着另一边走去。走吧，右子。而我却一直注视着那个两眼泛白，双手一直死死的想要捂住自己脖子的人。他的脖子以下已经要湿透了，遗憾的那正是他赖以生存的鲜血。老实说，我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可怕的伤口，动脉，血如同没有关紧的下水道出口一样不停的流出来。那个人在大街上跌跌撞撞，我知道他是在寻找，寻找一个可以救自己的人或事物。
遗憾的是，街上虽然骚乱了起来，但是我知道，他
没救了。动脉。大动脉。陈默一边走一边头也不回的说道，他似乎已经明白为什么我迈不动脚步了。别想了，你救不了他，而且你**的犯不着现在玩什么仁，要知道，那些人刚才如果抓到咱俩，咱们就真的生不如死了。
我看着那个人消失在了大街上，终于掉转头，跟着陈默，也消失在了小巷的尽头。
第二天，陈默的口信传出去了，道上的人知道，陈默回来了;他们也同时明白，八爪的钱，不是那么好赚的。
陈默用一条人命，吓住了80%想要试试的混子们。只可惜了那个人，那个告诉我们他还有一个母亲和一个弟弟的人，永远捂不住自己的伤口。也许那天，他发现了我们，而我们被交给八爪，老大会因为他比较细心多给他个千八百的;但是他永远不会明白，那些钱，真的不够买一条命的。尤其是那样一条鲜活的生命。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第二个插曲发生在昨天。陈默和我去超市采购一些必用品的时候，无意间在超市外面的那条马路，看到了一个人。
鬼见愁。
显然他也看到了陈默。但是他没有加速跑过来，而是继续穿着那双拖鞋，慢慢的走着。当时我琢磨着是不是要跑，于是小声的说：陈默，大鬼
陈默没有吭气。
陈默!我略微提高了声音，鬼见愁距离我们站着的地方已经不到50米了。鬼见愁!
陈默还是没有反应。
我微微转头，惊讶的看到了陈默头上的冷汗。也许，鬼见愁是唯一一个能够让陈默远远看着就流冷汗的人了。
我知道陈默不是不想跑，而是不敢跑;就像兔子面对老虎的时候，兔子显然是不知所措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脑海里一片空白。陈默也是如此。
鬼见愁终于不紧不慢的走到了我和陈默的身边，然后一言不发，从我们两个人的中间走了过去，依旧是不紧不慢，然后越走越远。
人消失了很久，陈默才忽然跌落了手里的两个大塑料袋，然后慌忙的摸着自己的身体。我丵操丵我没事?我没事?陈默想要找出伤口，但是发现自己完好无损时，惊讶的合不拢嘴。他是没认出来我?陈默问我。
我看着背后那个背影，发觉鬼见愁貌似老了好几岁的样子。
不知道我迟疑的说道：也可能是他今天吸毒，没清醒?
陈默和我达成了一个共识，那就是今天算是捡回来了一条命。
晚上还有正事，我们约了大猛子，谈一谈以后。确切的说，是陈默约了大猛子。要说大猛子没有惦记陈默带回来的东西那纯属扯淡，关键是，陈默既然回来了，而且已经做出黑吃黑的事情了，那么大猛子究竟是什么一个态度。保陈默，代价必然会很大。不保陈默，那么一大批货算是擦肩而过;对于打算沾手毒品而暂时没有货源的大猛子来说，这也不是他希望看到的局面。
大猛子会怎么做?我心里打鼓。坦白说如果我是大猛子，我倒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杀了陈默，给八爪一个交代，给白大雪一个交代;然后说陈默死之前没有把货的下落说出来，让这件事成为一个永远的秘密;当然了够了多久大猛子就会销售一些不知道哪里来的毒品了。
没错，这就是和陈默同样的技能，黑吃黑，大猛子吃陈默。简单，直接，而且获利最多。我和陈默说了这种可能。陈默也很认真的听了我的话，所以要和大猛子商量一下。
之前的陈默显然没有想到我说的这些事情，他以为拿出一部分毒品来给大猛子作为自己的保护费就足够了，但是完全没有想到还会有这种解决办法。陈默明白这点毒品是自己安身立命的保命钱，除非确认自己安全了，否则这就是自己的一张最后的护身符。
和大猛子谈谈，看看他愿意不愿意费费心保我了。陈默故作轻松的说。
不然怎么办我问道。
认命呗。陈默还是那种很轻松的语气。
但是谁都知道，陈默不是那么一个认命的人。
回去之后，大猛子听了我们说的今天的奇遇，只是傻笑。
他现在没功夫理你，要办大事。大猛子对陈默说。不然，我估摸着就见不到你们两个了。一般这种时候陈默会还嘴，表示自己的不服;但是今天不会了。陈默也觉得今天是命大，虽然不明白是为什么。
货呢?大猛子插了一句嘴，打断了我跟陈默的感慨。这间屋子里看起来就只有我们三个人，显然大猛子是刻意这样安排的。今天他是有备而来，没打算轻易的放过我们。
怎么分?陈默不轻不重的问了一句。
《和纹胜》的东西，用分?大猛子这句话说的明白，意思就是要陈默把所有的东西都交出来。你拿了谁的东西你自己心里清楚，八爪先不说，白大雪会不会放过你你也明白;要是想保住你一条命呢，可能不止花钱出人这么简单了这笔钱，就拿给帮会做安家费吧。大猛子的表态就是让陈默交出来东西，然后保他个平安。
我丵操丵，我不觉得自己值这么多啊陈默讪笑着，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强硬。留下一半，然后剩下的我自己跑路怎么样?算是我给你一个交代，龙头不白当。
大猛子咳嗽了一声。
走不了啦。大猛子说。白大雪已经找到龙六了，给了这个数。大猛子伸出了一只手，晃了晃：龙六说最近生意少，已经准备接手。现在他就在楼下，和狂犬下棋呢。你觉得你该怎么办?
陈默不吭气了。看来那天晚上龙六叫住大猛子，还真是惦记上这批货了。见财起意的，不仅仅是大猛子，难道龙六也
说实话我琢磨着龙六不是这种人，不过事情到了这一步谁也说不好。人都是这样，没有露出本性的唯一理由就是吸引他的筹码不够。
棋只下一盘，他随时可能上来。大猛子狞笑着。这句话是因为陈默微微向后探去的左手。别动。大猛子又说道，这句话是因为看到了我微微向后伸去的右手。
今天晚上你们约我来说事，应该不是准备这么简单吧。大猛子笑着看着我们俩。
怎么讲呢，猛哥?陈默笑着问，他的手不自然的停止了向后的延伸，生硬的把手伸向自己的耳朵掏了掏，然后放回了桌子上。
你们去超市买了什么啊。大猛子继续问。
我和陈默的脸色都变了。
陈默今天下午问我，右子，你信不信命。
当时鬼见愁刚刚走过去，我觉得自己的腿还在颤抖呢，所以我说，我信。如果不是命，我真的没办法解释刚才为什么陈默能够安然无恙的和鬼见愁这种人物打个照面。
晚上的事情，你想好了没?陈默重新捡起了地上的塑料袋。里面，是一大堆的保鲜膜，还有清洁剂，以及一些五金工具。当陈默买这些东西的时候我尽量的保持着冷静。陈默平静的和我说，晚上和大猛子谈这批毒品的事情，只有两个结果。要不然呢他让我一步，要不然
你说6袋保鲜膜装一个人够不，切开的?陈默岔开话题问了我一句。
陈默想的是什么，永远是这么直接。他也知道大猛子失踪的话《和纹胜》还不至于成为一盘散沙。只要帮他争取一点时间，当手里的东西变成钱，那么陈默就不需要《和纹胜》了。在陈默现在的眼里，《和纹胜》只是一个挡箭牌。
大猛子如果晚上真的不打算保我，我就只能陈默掏钱的时候对我说，算是给我打预防针。销了货，我们就远走高飞我带着婕你随便带着个女人，反震和我抢就行之后我们找个地方，做点小生意，以后我有了儿子喊你叔叔
我的头在疼。
你帮不帮我。结账的时候，陈默问我。我没有说话。
我一句答丵案也没有给陈默。
直到刚才，大猛子说出那句话之后，陈默转过头看着我，笑着说：答丵案出来了，我很满意啊右子。
大米和我说了你的事情。大猛子没有理会我们两个人的对话，而是说着他关心的事情。你们两个有信心能够对付我?
还记得一年前不?陈默站了起来，然后把凳子整齐的放在了桌子下面。一年前，你在云台歌舞厅门口，一个人打了我们两个人，而且是狠狠的打的那种。我骨折，差点连命都没了
叙旧啊?大猛子点点头，耐心的听着陈默的絮絮叨叨。
后来我就想，总有一天我要成为你。陈默说着，脱去了上衣，露出了背上的纹身。我有自己的信念。我不能被你在这里置于死地。
大猛子还在笑。
关四爷告诉我说，如果对方人多，就割喉哪怕他们的人就在楼下，陈默拔出了背后的匕丵首，舔了一下刀刃，盯紧了大猛子：被丵干掉的人也不能发出声音把人叫上来了。
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姓右的。大猛子笑着问我。
我低着头，不敢和大猛子对视。但是我还是说出了那个大猛子想知道的文化词：养虎为患吧。
麦子尖就是这么栽的吧。大猛子收起了笑容。那么，现在我就想弄明白一件事：姓右的，你刚才要拔枪，是对我，还是对陈默啊?
我没动。
陈默没有再等;下面的人随时可能上来。陈默一步一步的逼近了大猛子
给他条活路有那么难吗?我丵操丵你妈的!!我终于忍不住了，掀翻了桌子。大猛子满意的笑了。而陈默，听着桌子倒地的巨响，一脸诧异的看着我。
东西全给你，你能保住他不?我的枪口对准的不是大猛子。陈默停在原地，因为他的头已经被我顶住，不能向前。你**的可是大猛子!!旧城区里，给他一条活路，有那么难吗?我们为你做的不少吧?陈默也能帮你做了杨明坤呢!你现在就弃了他你**的就是浪费!你我知道今天我必须拦住陈默。铤而走险，不是救陈默的步骤。他已经操之贡了。唯一可行的，就是让大猛子明白，陈默绝对值得留下。
货在哪里，陈默。我只问一次。大猛子坐着，不怒自威。
陈默后来说，那天他其实明白，我是想要救他。
陈默后来说，那天他其实明白，能救他的人确实只有大猛子。
陈默后来说，那天他其实明白，我虽然用枪顶着他但是我是对的。
所以陈默那天说：
对不起。他对我说。那把枪谁都知道不会打出子弹。不同的是，陈默的刀子已经捅进我肚子半截。
我惊讶的看着陈默。
对不起，右子。陈默对我说。
我愣愣的垂下了自己的手，然后看着陈默，想知道自己现在看到的是什么。我看到了四个字，那四个我对大猛子说的字，养，虎，为
老虎吃人，不认人。
谢谢你提醒我陈默低下了头，不再看我，然后又是一刀捅了过来。
对不起那个声音，渐渐遥远，直到我什么也不能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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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一直在教育我们一件事，那就是不要养老虎。养虎为患这个道理谁都知道，只不过现实中，谁才是身边的老虎，谁才是忠心的狼狗，我们分布清常老鬼一直念叨着杨明坤竟然会翻脸不认人，而且恨不得把自己以前的《和联旺》连根拔起以便让自己的过去烟消云散，这实在是让老鬼不能理解。
陈默回去后第一件事就是去见了疯子。因为很多事情只有他们两个才知道，他要去和疯子对口风。疯子一直惴惴不安，害怕海蜇已经知道了什么事情;但是当陈默一脸自然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说没有人知道时，疯子放心了。
别说出去，就没人直到。管好你手下的人。陈默说。
疯子当时还威胁道：要是我载了，我一定把你咬出来。他不害怕手下出卖他，疯子只担心陈默这个变幻莫测的家伙。毕竟他以前也知道陈默的为人，确实摸不透。陈默对于这种多余的威胁只是笑了笑。
而后陈默回到了我的身边。
我手上有一大批的黄金。陈默说得很委婉。想办法卖掉。
找个下家?我和陈默商量着，琢磨着谁可以一下子吃掉一批毒品。
一个下家可能不够。陈默说：比较多。
没错，很久后我才知道，那是一批够旧城区整个销售一段时间的货。虽然当时我只是觉得陈默有点言过其实了。
陈默带我去找了大米，因为他知道，相比于我，大米更加明白整个旧城区的生意。虽然大米现在已经是办隐退状态，舌头少了后似乎心也死了，但是当陈默坐在他对面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时，我看到了大米双眼在发光。
你想不出有多少。陈默只是这么说。我需要一个下家，转手;不然我知道自己保不住这些货。别说白大雪了，就算是大猛子也可能见财起意啊。陈默的担心不无道理，他很在意那天晚上龙六跟大猛子说了什么。毕竟陈默不打算将这批黑吃黑得来的东西原封不动的递给大猛子，在陈默看来，给大猛子上交10%就不错了;只不过，大猛子身为龙头，会不会答应这件事就难说了。所幸，现在只有陈默一个人知道他手头上到底扣着白大雪多少货。不过陈默大不算冒险，随便编出一个数来欺骗大猛子;毕竟大猛子很有可能跟白大雪通气，到时候大猛子信谁，那可就不一定了。
帮我卖掉，我分一成给你，但是要瞒着大猛子陈默贴近了大米说道。
大米点了点头。
和陈默回去的路上，遇到了一个小插曲：有人看到了陈默，然后喊叫一声，大街上立刻杀出十几个人跟了过来。当时陈默撒腿就跑，而不是像以前一样迎难而上。
命值钱了，和以前不一样了。在我们躲在垃圾箱的后面时，陈默平静的对我说。
没错，命值钱了，现在陈默在黑道上的悬赏已经二十万;八爪放出话来：只要陈默，活的，二十万。
道上的人很奇怪，琢磨着，不是鬼见愁找陈默么?怎么现在又变成八爪了?而且陈默跑路了，现在去哪里找?
当然，很快道上的人就知道了，哦，陈默回来了。
陈默永远不是一个低调的人。
就是昨天，陈默和我躲在垃圾箱的后面，然后有一个人摸索着进来了，要找到我们。陈默坐着，然后当两个人一照面的瞬间，陈默扑了上去，先是一拳凿在对方的肺部，然后一个侧摔把人按倒在了我的脚边。
捂住!陈默低喝道。
我捂住了那个人的嘴，而陈默一直按着对方的心口出拳。打了没几下，这个人就喘不过气而晕了过去。一点动静也没有，无声无息的，这个人晕了过去。
行啊，比以前强多了你。我蹲着对陈默说。嗯，确实，这样就避免了恶战;以往的陈默肯定是想要靠气势压倒对方。现在的陈默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气势能压倒一切，除了钱。没错，当利字当头的时候，再可怕的事情也有人干，何况是杀个人这种小事呢。陈默明白，要他命的人是不会怕他的，更何况陈默他不是大猛子。
人渐渐散去，没有人再来这个垃圾箱后面寻茫当地上的人醒来时，他露出了恐惧的眼神。不仅仅因为现在他们没有再人多势众，更因为他的面前是我跟陈默。(其实我是多余的，主要是陈默。)
谁的人?陈默从后腰拔出了一把匕丵首，逼住了对方的脖子，喝问道。
大哥，我，我家有个妈那个人颤抖着说。
我丵操。陈默笑了出来：妈的，没问你家，你**的跟得谁?
我，我还有一个弟弟那个人都要哭了。
我丵操!陈默觉得沟通不能，然后一把把人推给了我。
说出来你老大是谁，我们就放你走。我也想弄清楚现在这事哪拨人要对付陈默。首先要看看对手是谁，才能定出如何对抗的策略吧。
那个人报出了一个我们不认识的名字。陈默觉得为什么这些人也要找他呢?再一问，才知道了八爪开始出钱的事情。
二十万?陈默笑呵呵的问道。行，看得起我。右子陈默喊着我，扔给我一根烟：万一缺钱了，把我交上去。
我接过烟，也笑了。八爪的反应却是显得手足无措，这让我觉得我们胜算很大。
陈默笑了一会，把地上的人拉了起来，叼着烟，眯着眼，说：帮我给道上那群狗带个话
我笑着，等着陈默说出一番牛逼呼呼的话语来威慑那些想要拿钱的小混子;但是我错了。很快我止住了笑。
因为陈默手里的匕丵首那么一划，他手里那个的脖子忽然开裂，然后喷出血来。
告诉他们，陈默一把把他推向了马路，然后那只抓着人的手在自己的裤子上擦着鲜血：他们还动不了我陈默。
回过头，他已经向着另一边走去。走吧，右子。而我却一直注视着那个两眼泛白，双手一直死死的想要捂住自己脖子的人。他的脖子以下已经要湿透了，遗憾的那正是他赖以生存的鲜血。老实说，我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可怕的伤口，动脉，血如同没有关紧的下水道出口一样不停的流出来。那个人在大街上跌跌撞撞，我知道他是在寻找，寻找一个可以救自己的人或事物。
遗憾的是，街上虽然骚乱了起来，但是我知道，他
没救了。动脉。大动脉。陈默一边走一边头也不回的说道，他似乎已经明白为什么我迈不动脚步了。别想了，你救不了他，而且你**的犯不着现在玩什么仁，要知道，那些人刚才如果抓到咱俩，咱们就真的生不如死了。
我看着那个人消失在了大街上，终于掉转头，跟着陈默，也消失在了小巷的尽头。
第二天，陈默的口信传出去了，道上的人知道，陈默回来了;他们也同时明白，八爪的钱，不是那么好赚的。
陈默用一条人命，吓住了80%想要试试的混子们。只可惜了那个人，那个告诉我们他还有一个母亲和一个弟弟的人，永远捂不住自己的伤口。也许那天，他发现了我们，而我们被交给八爪，老大会因为他比较细心多给他个千八百的;但是他永远不会明白，那些钱，真的不够买一条命的。尤其是那样一条鲜活的生命。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第二个插曲发生在昨天。陈默和我去超市采购一些必用品的时候，无意间在超市外面的那条马路，看到了一个人。
鬼见愁。
显然他也看到了陈默。但是他没有加速跑过来，而是继续穿着那双拖鞋，慢慢的走着。当时我琢磨着是不是要跑，于是小声的说：陈默，大鬼
陈默没有吭气。
陈默!我略微提高了声音，鬼见愁距离我们站着的地方已经不到50米了。鬼见愁!
陈默还是没有反应。
我微微转头，惊讶的看到了陈默头上的冷汗。也许，鬼见愁是唯一一个能够让陈默远远看着就流冷汗的人了。
我知道陈默不是不想跑，而是不敢跑;就像兔子面对老虎的时候，兔子显然是不知所措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脑海里一片空白。陈默也是如此。
鬼见愁终于不紧不慢的走到了我和陈默的身边，然后一言不发，从我们两个人的中间走了过去，依旧是不紧不慢，然后越走越远。
人消失了很久，陈默才忽然跌落了手里的两个大塑料袋，然后慌忙的摸着自己的身体。我丵操丵我没事?我没事?陈默想要找出伤口，但是发现自己完好无损时，惊讶的合不拢嘴。他是没认出来我?陈默问我。
我看着背后那个背影，发觉鬼见愁貌似老了好几岁的样子。
不知道我迟疑的说道：也可能是他今天吸毒，没清醒?
陈默和我达成了一个共识，那就是今天算是捡回来了一条命。
晚上还有正事，我们约了大猛子，谈一谈以后。确切的说，是陈默约了大猛子。要说大猛子没有惦记陈默带回来的东西那纯属扯淡，关键是，陈默既然回来了，而且已经做出黑吃黑的事情了，那么大猛子究竟是什么一个态度。保陈默，代价必然会很大。不保陈默，那么一大批货算是擦肩而过;对于打算沾手毒品而暂时没有货源的大猛子来说，这也不是他希望看到的局面。
大猛子会怎么做?我心里打鼓。坦白说如果我是大猛子，我倒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杀了陈默，给八爪一个交代，给白大雪一个交代;然后说陈默死之前没有把货的下落说出来，让这件事成为一个永远的秘密;当然了够了多久大猛子就会销售一些不知道哪里来的毒品了。
没错，这就是和陈默同样的技能，黑吃黑，大猛子吃陈默。简单，直接，而且获利最多。我和陈默说了这种可能。陈默也很认真的听了我的话，所以要和大猛子商量一下。
之前的陈默显然没有想到我说的这些事情，他以为拿出一部分毒品来给大猛子作为自己的保护费就足够了，但是完全没有想到还会有这种解决办法。陈默明白这点毒品是自己安身立命的保命钱，除非确认自己安全了，否则这就是自己的一张最后的护身符。
和大猛子谈谈，看看他愿意不愿意费费心保我了。陈默故作轻松的说。
不然怎么办我问道。
认命呗。陈默还是那种很轻松的语气。
但是谁都知道，陈默不是那么一个认命的人。
回去之后，大猛子听了我们说的今天的奇遇，只是傻笑。
他现在没功夫理你，要办大事。大猛子对陈默说。不然，我估摸着就见不到你们两个了。一般这种时候陈默会还嘴，表示自己的不服;但是今天不会了。陈默也觉得今天是命大，虽然不明白是为什么。
货呢?大猛子插了一句嘴，打断了我跟陈默的感慨。这间屋子里看起来就只有我们三个人，显然大猛子是刻意这样安排的。今天他是有备而来，没打算轻易的放过我们。
怎么分?陈默不轻不重的问了一句。
《和纹胜》的东西，用分?大猛子这句话说的明白，意思就是要陈默把所有的东西都交出来。你拿了谁的东西你自己心里清楚，八爪先不说，白大雪会不会放过你你也明白;要是想保住你一条命呢，可能不止花钱出人这么简单了这笔钱，就拿给帮会做安家费吧。大猛子的表态就是让陈默交出来东西，然后保他个平安。
我丵操丵，我不觉得自己值这么多啊陈默讪笑着，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强硬。留下一半，然后剩下的我自己跑路怎么样?算是我给你一个交代，龙头不白当。
大猛子咳嗽了一声。
走不了啦。大猛子说。白大雪已经找到龙六了，给了这个数。大猛子伸出了一只手，晃了晃：龙六说最近生意少，已经准备接手。现在他就在楼下，和狂犬下棋呢。你觉得你该怎么办?
陈默不吭气了。看来那天晚上龙六叫住大猛子，还真是惦记上这批货了。见财起意的，不仅仅是大猛子，难道龙六也
说实话我琢磨着龙六不是这种人，不过事情到了这一步谁也说不好。人都是这样，没有露出本性的唯一理由就是吸引他的筹码不够。
棋只下一盘，他随时可能上来。大猛子狞笑着。这句话是因为陈默微微向后探去的左手。别动。大猛子又说道，这句话是因为看到了我微微向后伸去的右手。
今天晚上你们约我来说事，应该不是准备这么简单吧。大猛子笑着看着我们俩。
怎么讲呢，猛哥?陈默笑着问，他的手不自然的停止了向后的延伸，生硬的把手伸向自己的耳朵掏了掏，然后放回了桌子上。
你们去超市买了什么啊。大猛子继续问。
我和陈默的脸色都变了。
陈默今天下午问我，右子，你信不信命。
当时鬼见愁刚刚走过去，我觉得自己的腿还在颤抖呢，所以我说，我信。如果不是命，我真的没办法解释刚才为什么陈默能够安然无恙的和鬼见愁这种人物打个照面。
晚上的事情，你想好了没?陈默重新捡起了地上的塑料袋。里面，是一大堆的保鲜膜，还有清洁剂，以及一些五金工具。当陈默买这些东西的时候我尽量的保持着冷静。陈默平静的和我说，晚上和大猛子谈这批毒品的事情，只有两个结果。要不然呢他让我一步，要不然
你说6袋保鲜膜装一个人够不，切开的?陈默岔开话题问了我一句。
陈默想的是什么，永远是这么直接。他也知道大猛子失踪的话《和纹胜》还不至于成为一盘散沙。只要帮他争取一点时间，当手里的东西变成钱，那么陈默就不需要《和纹胜》了。在陈默现在的眼里，《和纹胜》只是一个挡箭牌。
大猛子如果晚上真的不打算保我，我就只能陈默掏钱的时候对我说，算是给我打预防针。销了货，我们就远走高飞我带着婕你随便带着个女人，反震和我抢就行之后我们找个地方，做点小生意，以后我有了儿子喊你叔叔
我的头在疼。
你帮不帮我。结账的时候，陈默问我。我没有说话。
我一句答丵案也没有给陈默。
直到刚才，大猛子说出那句话之后，陈默转过头看着我，笑着说：答丵案出来了，我很满意啊右子。
大米和我说了你的事情。大猛子没有理会我们两个人的对话，而是说着他关心的事情。你们两个有信心能够对付我?
还记得一年前不?陈默站了起来，然后把凳子整齐的放在了桌子下面。一年前，你在云台歌舞厅门口，一个人打了我们两个人，而且是狠狠的打的那种。我骨折，差点连命都没了
叙旧啊?大猛子点点头，耐心的听着陈默的絮絮叨叨。
后来我就想，总有一天我要成为你。陈默说着，脱去了上衣，露出了背上的纹身。我有自己的信念。我不能被你在这里置于死地。
大猛子还在笑。
关四爷告诉我说，如果对方人多，就割喉哪怕他们的人就在楼下，陈默拔出了背后的匕丵首，舔了一下刀刃，盯紧了大猛子：被丵干掉的人也不能发出声音把人叫上来了。
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姓右的。大猛子笑着问我。
我低着头，不敢和大猛子对视。但是我还是说出了那个大猛子想知道的文化词：养虎为患吧。
麦子尖就是这么栽的吧。大猛子收起了笑容。那么，现在我就想弄明白一件事：姓右的，你刚才要拔枪，是对我，还是对陈默啊?
我没动。
陈默没有再等;下面的人随时可能上来。陈默一步一步的逼近了大猛子
给他条活路有那么难吗?我丵操丵你妈的!!我终于忍不住了，掀翻了桌子。大猛子满意的笑了。而陈默，听着桌子倒地的巨响，一脸诧异的看着我。
东西全给你，你能保住他不?我的枪口对准的不是大猛子。陈默停在原地，因为他的头已经被我顶住，不能向前。你**的可是大猛子!!旧城区里，给他一条活路，有那么难吗?我们为你做的不少吧?陈默也能帮你做了杨明坤呢!你现在就弃了他你**的就是浪费!你我知道今天我必须拦住陈默。铤而走险，不是救陈默的步骤。他已经操之贡了。唯一可行的，就是让大猛子明白，陈默绝对值得留下。
货在哪里，陈默。我只问一次。大猛子坐着，不怒自威。
陈默后来说，那天他其实明白，我是想要救他。
陈默后来说，那天他其实明白，能救他的人确实只有大猛子。
陈默后来说，那天他其实明白，我虽然用枪顶着他但是我是对的。
所以陈默那天说：
对不起。他对我说。那把枪谁都知道不会打出子弹。不同的是，陈默的刀子已经捅进我肚子半截。
我惊讶的看着陈默。
对不起，右子。陈默对我说。
我愣愣的垂下了自己的手，然后看着陈默，想知道自己现在看到的是什么。我看到了四个字，那四个我对大猛子说的字，养，虎，为
老虎吃人，不认人。
谢谢你提醒我陈默低下了头，不再看我，然后又是一刀捅了过来。
对不起那个声音，渐渐遥远，直到我什么也不能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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