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噩梦·从今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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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让我转告你，陈默在石佛的房间里漫不经心的打量着天花板上面的照片，然后复述着螳螂刚才的话：万事俱备，只差你了。说完后直接躺在了石佛的床上，不住的称赞道：单人牢房就是**的舒翻
石佛还在自己的桌子上用笔写着什么，听到了陈默的话似乎一点反应也没有。
那个叫螳螂的是什么人?陈默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重新躺好了问道。他现在有的是时间，不想回去和木头面对面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木头这个人不善言辞，陈默又不是一个主动聊天的人，可是现在回去不见他又不行，所以确实挺麻烦的。与其为难自己，还不如在石佛这里打发一会时间呢。
是一个死人。石佛终于叹了口气，加入了谈话之中。
这个玩笑开的很没有水平。陈默觉得石佛这句话就是在拿自己开心。
当年是我亲自放火烧得他，这件事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对了，你是刘孟波的人吧?石佛想起了什么一样问道。陈默一愣，没有反应过来问道，谁?石佛想了想，说道：大猛子他现在的名字。
也算是他的人吧。陈默翘起了二郎腿，脚上没有拖鞋在石佛的床上踩着。显然他不想承认这个事实，虽然事实如此。
大猛子也知道其中的事情确切的说，几个现在在黑道上立足于顶点的人，都应该参与了这件事。石佛静静的算了算，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身上螳螂两个字的纹身。
得了吧陈默嘿嘿的笑了：我不知道螳螂有多大能耐，但是怎么着一个麦子尖也能够说道麦子尖的名字后，陈默忽然收住了笑，不再继续说下去。是啊，一个曾经多么显赫的名字，一个曾经多么让人害怕的名字，却在一年之后就已经几乎不被人提起，这些事情谁又能说得清?黑道只会记住现在，不会记住过去。过去的辉煌都只是尘土而已，经不起一丝凉风直接就吹散了。
麦子尖吗?石佛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脸上全是赏识。他出位的时候这件事都过了两年了;不过我一直觉得论人品论本事，麦子尖才是旧城区响当当的人物。可惜啊，听说去年石佛也住了口。
仇报了，秦叁也算是办了件该办的事情。陈默耸耸肩，换了话题：对了，右子还有八爪的一根手指头呢，回来出去了给你瞧瞧。
石佛听了后哈哈大笑，显然觉得陈默把那玩意当化石的精神太二了。
万事俱备陈默重复了一遍，然后看着天花板问道：是不是说只差干掉你就报仇了?他揣摩着螳螂那句话，重复了一遍又一遍，万事俱备，只差石佛
很多事情他不知道我也不知道。石佛站起来，坐在了陈默身边。这张床并不大，躺个陈默还够，但是石佛那种身材坐下后半个床凭空没了几乎。陈默不自觉的往里挪了挪。你要真是没事，我就和你说说。螳螂这次回来，估计最后的目的不是我，是龙六。石佛说道。
草。陈默又笑了。他这是找死呢。他要能打得过龙六
石佛却不说话，看着石佛的样子，陈默愣了愣，自言自语到：还真有人能干掉龙六啊?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石佛说道，然后抬手，将上面贴着的那张照片拿了下来，在手里细细端详。
陈默翻身坐起，凑过去一看，倒吸一口凉气。
上面的三个人，都是陈默认识的。有石佛，有刚才见到的那个螳螂，还有龙六。
你们认识啊?陈默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以前我们三个后来，我一失足成千古恨，做了一些不对的事情。这才让螳螂这么恨龙九不，龙六。石佛摸着那张照片，整个汉子似乎在颤抖。小子，你知道吴三桂吧?石佛问道。
陈默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吴三桂和现在的螳螂很像，他引清兵入关是为了报仇;而我知道《越帮》来这里之后，我就知道这就是历史重演。石佛叹了口气，将那张照片重新插了上去。你还有多久出去?石佛问道。
早呢。陈默又懒洋洋的躺下了。
出去后，有没有兴趣和我干?石佛还是笑问道。
你?陈默鄙夷了一下，意思是你出去后什么都没有还有一个打算干掉你的螳螂，我跟你去送死啊我。
万事俱备石佛点点头，是认真的。
神经病啊，草。陈默跳了起来，走了出去。
这件事告了一段落。但是很快的，旧城区再一次掀起了一股风浪。
同一天晚上，我和大猛子从新城区回来后，我接到了一个神秘的电话。听到那个声音，我就知道了他是谁。
螳螂。
今天见面比较仓促啊，没有详聊。螳螂说道。有空你过来一趟吗?
你想干掉我了?我冷笑道。你觉得有哪个**会在这个时间过去找你吗?
我说了会送你一样礼物。螳螂明白自己的目的不会那么容易达到的。放心吧，虽然老大是你杀的，但是我要真想报仇的话今天早些就动手了。那么点人，你觉得谁能拦得住我?坦白说，绞杀你只用五六秒就够了。
我的心一抽，今天的螳螂确实比较安静，并没有因为嫁祸我之后追杀我。确实，如果他有这个心眼的话，不用等到现在。
既然他故作神秘，那么应该目的不在于取我的姓名。
我去找你。我说道。带一个人。我想到，带着王广的话应该可以作为一个备用的保险。
一个也不能带。螳螂冷冷的说道。答应，我告诉你地址。不答应，直接挂电话好了。
考虑了几秒之后，我说道，好。
地方很远，看来螳螂似乎并不想将自己驻扎在旧城区。毕竟这里都是敌人。小心谨慎的风格我很喜欢，所以我按照他的吩咐来到了一个废弃汽车站。
这里视野开阔，我立刻明白螳螂是为了让我放心才选的这个地方，因为这里埋伏不了人。其实退一步讲，要是螳螂想干掉我只要他一个人就够了，所以有没有人埋伏根本不重要。但是我再再退一步想，给自己老大报仇这种事情毕竟还是多当着一些人面做比较好，这种事情在黑道里很有分量;比如以前的秦叁压不住人，但是自从他给麦子尖报仇之后，江湖上还是比较认可他的地位的。
所以我看到那辆孤零零的汽车时，我还是比较放心的，心里思来想去，螳螂并不是打算干掉我。
停车，熄火，下车。对面的汽车门也开了，果不其然驾驶座上下来的人是螳螂。
我保持着五六米远的距离，这个距离就算他有想法，我也有机会拔枪。
来了埃螳螂叼着烟，含夯清的说道，招了招手表示欢迎。
什么事?我问道，保持着最高的警惕。
送你一个礼物，作为我嫁祸你的补偿。螳螂坦然的承认了自己的手段，这就代表着周围确实没有其他人。刚才在电话里他还小心谨慎的咬定是我杀了他的老大，因为他不放心是不是有人偷听一类的，可见他确实心思缜密。
什么礼物?我继续问道。
螳螂往前走了几步，我立刻后退了几步，手向后腰摸去;螳螂看了看我，说道：你怕什么呢你然后猛地一抬手。
车的后箱开了，里面躺着一个消瘦的，但是还在挣扎的人。
你的了。螳螂抽了口烟后，扔掉了烟头。我愣了愣，上前了一步，看到了里面的人。
飘柔?他的脸瘦得厉害，就像是许久没有吃饭一样，我勉强认出了他当年要和我拼命时的那种眼神。不同的是，上一次他盯着的人是我，这一次他盯的人是螳螂。
螳螂将他嘴里的东西抽了出来，然后拿起一个塑料瓶子咕咚咕咚的给他灌水。喝了一些水后的飘柔总算有了一些力气，挣扎的说道：我，我非要
你的了。螳螂没有理会他，而是对我说道。你们老大不是要找他吗?大牙是这个名字吧?大牙的事情你算在飘柔的头上就好了。这件礼物能让你春风得意很长一段时间吧?
怪不得飘柔消失了这么久，看来是被螳螂软禁了。
我在想着螳螂的目的，螳螂不耐烦的说道：要不要?不要我就走了!过来带走他啊!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俯身将飘柔抱住;他轻了太多，几乎是人干一样，不怎么费力就已经将他拖了出来。擦了一把汗之后，我回过头，正要问螳螂什么，但是看到的是螳螂得意的笑容，还有手里的刀。
我们之间的距离不超过半米。无意识之下我向后摸去但是没想到的是，螳螂这么快。他的刀早就飞到了我的眼前。我本能的闭上了眼睛。
想干掉我?螳螂说道。下辈子吧。怪就怪你相信错了人。
刀子捅进肉的声音。但是并不是我，在我再一次睁开眼后，螳螂已经收起了刀子，走向了驾驶座。而我背后的飘柔，喉咙已经被切了两三刀，痛苦的用肺部吸着氧气，却早就无力回天。
没错，螳螂做的万无一失。他确实送给了我飘柔这个礼物;但是活着的飘柔不知道是不是还知道什么，所以活着的飘柔对于螳螂来说威胁太大了。而且如果螳螂没有这么做，我肯定会救活飘柔，问清楚关于螳螂一系列的来龙去脉的。但是现在，他的喉咙就算想缝起来也做不到了，伤口不仅深，而且有三道。
螳螂就是给了飘柔一个必死的痛苦的过程。
救不救他?我愣住了。不救他，确实今天现在的情况会让我又一鸣惊人一次。救他，不仅生存的几率微乎其微，但是如果想要假装是我杀的他的话，我又送他去医院救他，道理上说不去
飘柔再用最后的一口气挣扎，我看着他的嘴唇，说的两个字似曾相识。
救我
这两个字，无数次在我脑海里回旋，消散不去。那是一个黑道人物从巅峰跌落后的不甘与绝望，痛苦与懊悔。
风不知不觉有点凉了。
时间是不等人的。我知道自己必须赶快下决定。
而此时此刻，我感受到了背上的那个字。那个仁字，我究竟为什么才纹在身上的?我讨厌黑道，但是我不得不加入黑道。我纹那个字就是让自己不能忘记了仁义二字!我
我
飘柔痛苦而又嘶哑的说道，救我
别乱动，飘柔，我轻声说道。我来帮你
飘柔听了这句话之后，眼神微微湿润，几乎要落泪。他也许想不到一个以前一直和他以命相搏的人会在这个时候说出这句话。他的嘴角在动，我知道他想说，谢谢
砰。
这一声在黑夜中回旋着，就如同那句救我一样，再也消散不去。
飘柔的眼睛还在睁着，但是我帮他闭上了。
我能帮你的，只是让你不会这么痛苦的死去而已。我看到了他流出的那些血，算是我现在去医院的时间，这么远飘柔百分之百会死在半路上。
看着自己的枪口，这是一种救赎，还是一种仁慈?
背后的纹身似乎不再灼热。而我安静的将地上的弹孔里的子弹挖出来，装进口袋，平静的将飘柔装进了后车厢。
我知道，其实被逼的人是我，螳螂是在逼我而已。
这是我第一次为了自己杀人。
从今以后，仁义不再。
从今以后，当仁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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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佛还在自己的桌子上用笔写着什么，听到了陈默的话似乎一点反应也没有。
那个叫螳螂的是什么人?陈默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重新躺好了问道。他现在有的是时间，不想回去和木头面对面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木头这个人不善言辞，陈默又不是一个主动聊天的人，可是现在回去不见他又不行，所以确实挺麻烦的。与其为难自己，还不如在石佛这里打发一会时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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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猛子也知道其中的事情确切的说，几个现在在黑道上立足于顶点的人，都应该参与了这件事。石佛静静的算了算，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身上螳螂两个字的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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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佛听了后哈哈大笑，显然觉得陈默把那玩意当化石的精神太二了。
万事俱备陈默重复了一遍，然后看着天花板问道：是不是说只差干掉你就报仇了?他揣摩着螳螂那句话，重复了一遍又一遍，万事俱备，只差石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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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佛却不说话，看着石佛的样子，陈默愣了愣，自言自语到：还真有人能干掉龙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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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三桂和现在的螳螂很像，他引清兵入关是为了报仇;而我知道《越帮》来这里之后，我就知道这就是历史重演。石佛叹了口气，将那张照片重新插了上去。你还有多久出去?石佛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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螳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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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礼物?我继续问道。
螳螂往前走了几步，我立刻后退了几步，手向后腰摸去;螳螂看了看我，说道：你怕什么呢你然后猛地一抬手。
车的后箱开了，里面躺着一个消瘦的，但是还在挣扎的人。
你的了。螳螂抽了口烟后，扔掉了烟头。我愣了愣，上前了一步，看到了里面的人。
飘柔?他的脸瘦得厉害，就像是许久没有吃饭一样，我勉强认出了他当年要和我拼命时的那种眼神。不同的是，上一次他盯着的人是我，这一次他盯的人是螳螂。
螳螂将他嘴里的东西抽了出来，然后拿起一个塑料瓶子咕咚咕咚的给他灌水。喝了一些水后的飘柔总算有了一些力气，挣扎的说道：我，我非要
你的了。螳螂没有理会他，而是对我说道。你们老大不是要找他吗?大牙是这个名字吧?大牙的事情你算在飘柔的头上就好了。这件礼物能让你春风得意很长一段时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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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之间的距离不超过半米。无意识之下我向后摸去但是没想到的是，螳螂这么快。他的刀早就飞到了我的眼前。我本能的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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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螳螂做的万无一失。他确实送给了我飘柔这个礼物;但是活着的飘柔不知道是不是还知道什么，所以活着的飘柔对于螳螂来说威胁太大了。而且如果螳螂没有这么做，我肯定会救活飘柔，问清楚关于螳螂一系列的来龙去脉的。但是现在，他的喉咙就算想缝起来也做不到了，伤口不仅深，而且有三道。
螳螂就是给了飘柔一个必死的痛苦的过程。
救不救他?我愣住了。不救他，确实今天现在的情况会让我又一鸣惊人一次。救他，不仅生存的几率微乎其微，但是如果想要假装是我杀的他的话，我又送他去医院救他，道理上说不去
飘柔再用最后的一口气挣扎，我看着他的嘴唇，说的两个字似曾相识。
救我
这两个字，无数次在我脑海里回旋，消散不去。那是一个黑道人物从巅峰跌落后的不甘与绝望，痛苦与懊悔。
风不知不觉有点凉了。
时间是不等人的。我知道自己必须赶快下决定。
而此时此刻，我感受到了背上的那个字。那个仁字，我究竟为什么才纹在身上的?我讨厌黑道，但是我不得不加入黑道。我纹那个字就是让自己不能忘记了仁义二字!我
我
飘柔痛苦而又嘶哑的说道，救我
别乱动，飘柔，我轻声说道。我来帮你
飘柔听了这句话之后，眼神微微湿润，几乎要落泪。他也许想不到一个以前一直和他以命相搏的人会在这个时候说出这句话。他的嘴角在动，我知道他想说，谢谢
砰。
这一声在黑夜中回旋着，就如同那句救我一样，再也消散不去。
飘柔的眼睛还在睁着，但是我帮他闭上了。
我能帮你的，只是让你不会这么痛苦的死去而已。我看到了他流出的那些血，算是我现在去医院的时间，这么远飘柔百分之百会死在半路上。
看着自己的枪口，这是一种救赎，还是一种仁慈?
背后的纹身似乎不再灼热。而我安静的将地上的弹孔里的子弹挖出来，装进口袋，平静的将飘柔装进了后车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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