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
两个人的火锅做得很简单,鹿阮负责洗菜装盘，秦朝暮负责锅底，配合得倒是挺默契。
鹿阮是名副其实的肉食动物,洗好菜后还非常心机地把蔬菜放在格子最里面,结果被秦朝暮当场抓包笑话到开饭
鹿阮尴尬死了啊啊啊啊啊
可恶,喜欢吃肉有那么好笑吗反正又不会胖
鹿阮愤愤地往嘴里塞几口肉，低头刨饭不看秦朝暮，把注意力都集中到手机上去，打算和秦朝暮冷战五分钟。
刚做下决定，鹿阮就看见新加入的剧组群里进来一个新人。
燕苒欢迎新主角
宋伊人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社长举朵小花欢迎你
接下来就是一大片的自动欢迎语,鹿阮数了数,发现剧组里的人全出来了，这样的话他再闷着不说话就显得太不合群,便腾出手来也发一段自动欢迎语出去。
鹿阮欢迎欢迎进群就是一家人了
鹿阮的话刚发出去,一直没说话的“新人”便弹了出来。
秦朝暮一家人还跟我冷战
社长
龙套什么瓜让我恰恰
我是一棵树会长我劝你跟软部长最好不要打哑谜,赶快自觉告诉我们是什么瓜,否则别怪我跪下来求你。
宋伊人我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凶残の巨龙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软部长,一家人有什么恩怨不能好好解决呢非要冷战干嘛呢你看会长,茶不思饭不想，进群都还念着你跟他冷战,都瘦了。
“新人”出来说话的那一刻，鹿阮意识到什么,颤抖的手快夹不住丸子。
鹿阮不信邪,先是点进“新人”的主页,自动跳出自己和秦朝暮的聊天窗口后吓得飞快退出，又去群里往上翻聊天记录，看见了大家一口一个的会长
一辈子很短。
鹿阮简直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好巧不巧，怎么就抽到这句欢迎语
但是会长哪有茶不思饭不想明明在好好吃火锅
“软部长，一家人能有什么恩怨”秦朝暮让鹿阮抬起头来，散漫地挑着碗里的菜，眼底带着笑，仿佛鹿阮这一通软绵绵的冷战根本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打击，“又没让你不准吃肉，奶猫都还喜欢吃肉呢。”
“我又不是奶猫”鹿阮不服气地嘟嘟囔囔，心想他可比奶猫能吃多了，简直就是大饕鬄，这些会长都不知道
鹿阮毫无顾忌地自黑一阵，又见五分钟已经过去，便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不和秦朝暮冷战了，嘀嘀咕咕转移话题，不再看群里的调侃话。
他想不通秦朝暮为什么突然又答应参演话剧，还是最重要的男主角这个角色，但他盲目地相信，既然秦朝暮是自愿参演的，那秦朝暮肯定能把学生会的事务跟话剧一起做好，不管是学习还是活动，秦朝暮从来没让人失望过。
那那以后就还是要多多指教了
鹿阮饭后跟秦朝暮在院子里打了会儿篮球，虽然一个球没进，但气势是打出来了的鹿阮信心满满，甚至自信下周校内的小组赛一定能赢毕竟他的教练可是秦朝暮啊
篮球赛来得很快，新一周开始篮球赛小组赛就陆陆续续开打了。
周一上午录入的时候，秦朝暮在众同学的请求下荣升十一班总教练。同学们美名其曰让秦会长当教练是因为只有这样他们心里才安心，实际上是想给班里的队伍再添一个强劲的替补校内的篮球赛只是为了决出代表一中参加联赛的高手，因此只要是录入的同学，哪怕是教练也可以热身上场。
虽然秦朝暮并不想落个总教练的头衔。
鹿阮的比赛在周四下午的最后一节自习课上，对阵的是高二四班的二队。
二队间的比赛大多都是菜鸡互啄，因此观赛的人不多。今天除去参赛的四班、十一班部分来加油的同学，剩下的都是学生会慕名来给软部长加油的，倒是比寻常二队的比赛要热闹许多。
“小魅魔冲冲冲”
“加油哇软部长，今天我们班没有比赛，我是逃课来的，别让我的逃课成为遗憾”
鹿阮突然成为最受关注的那个崽，一时很是害羞，捂住耳朵支支吾吾地说“你、你逃课，一会儿要记你的名字。”
其实说是这么威胁，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段时间活动多，老师不爱管一些爱凑热闹的同学，对于下午的自习课常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人根本没被鹿阮吓住，甚至起哄地喊“骑士呢骑士呢小魅魔还在跟骑士冷战吗别冷战了，趁今天篮球热身，让大家伙旁观一下家庭重组现场。”
在场不是剧组的人都听不太懂，纷纷问他是什么瓜，这么一通闹腾下来，气氛倒是一片祥和。
直到骑士出场的时候毫不留情地浇一盆冷水“如果你真想自己的名字出现在软部长的小本本上，可以继续。”
秦朝暮还是那身校服，勾勒出身材，显得严谨又清冷，刚到就吸引大片荡漾的目光。
“真不愧是校草，还是帅的呀。”楚楚也荡漾得不行，眼睛不错地盯着秦朝暮来的方向，“到底是一中门面，四中那个梦中情o跟校草一比简直都排不上号。”
鹿阮诧异楚楚还踩一捧一，好像个毒唯，闭紧嘴巴不敢插话，就这么眼睁睁看见秦朝暮走到他跟前来。
映入眼帘的那根领带只是装饰和规整衣服的小玩意，但鹿阮的目光却总是不自觉要往那处上落。
那是鹿阮的领带，秦朝暮昨天才从他手里带走的。
现在那领带束缚着秦朝暮，让鹿阮莫名有种奇怪但又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好像是他在用什么身份管着人家似的
才没有嘞
鹿阮欲盖弥彰移开视线，抬眸撞进秦朝暮带笑的双眸里，吓一跳。
“看我干嘛”鹿阮心虚，说话声音都小了不少。
秦朝暮瞥一眼鹿阮手腕处乖乖戴着的他的护腕，因着有外人在场，因此并不多言，只是说“加油。”
这一瞬间，鹿阮能感受到被楚楚拉住的那只手臂传来痛感，是楚楚激动之下不小心掐到他身上。
鹿阮轻轻皱一下眉，并不怪大惊小怪的楚楚，羞赧地摸摸鼻尖，为刚刚的胡思乱想感到抱歉，极其小声地拖长音应一声“哦”。
一切都准备好后，鹿阮跟着队友慢吞吞上场。
也就是这个时候，鹿阮才见到对手。
跟正常由oga和beta组成的二队不同，四班的二队成员都人高马大，竟然出乎意料的全是aha。
四班已经内卷成这样了吗
鹿阮感到奇怪，朝观众席里黎继衍的方向望一眼，见黎继衍黑着脸生气，害怕地把头缩回去。
场外也在议论纷纷。
“靠，四班来的怎么都是一群aha，也太玩不起了。”
“可能是四班会打篮球的人本来就这么多吧唉。”
“太惨了，四班场上这些人无论是身高体型还是各项身体素质都像是会把十一班吊起来打的地步，心疼我的小魅魔。”
“不是吧四班哪儿来那么多会打球的aha，这应该是一队的配置了，他们不会是一二队换配置了吧这样一队的实力去打其他班的二队，那不稳赢稳晋级拿分吗”
“靠，这么不公平啊。”
这样认为的不只是一两名同学，黎继衍掰下指关节，阴沉着脸挤进四班人群中，径直走到一名beta面前。
“你才是四班二队的吧”黎继衍不爽地顶后牙槽，“牛啊，你们挺会钻规则空子啊。”
“我是一队的。”那beta没见过这么凶神恶煞的aha，一时被吓得不轻，梗着脖子脸都憋红了，“我真是一队的。”
“怎么了黎继衍”场内的四班选手嘲讽道，“也没规定二队必须是beta和oga啊我们真是二队的，不信你让秦会长去体育部看看咱们班报上去的名单秦会长不会有私心，故意帮自己班的吧”
“算了吧。”秦朝暮冷漠地撩起眼皮，示意黎继衍回来，让黎继衍别影响同学状态，“脚突然有点痛，为了你忍着痛回去，不值得。”
球场中央，鹿阮担忧地目送着黎继衍回到班里坐好，在裁判的指令下和对手简单握手。谁知对方像是不在乎场上有没有oga，与他接触时那股信息素已经是若隐若现。
鹿阮皱眉着强行把对面身上那股强烈的压迫感压制下去，收手时将手心覆盖在护腕的棉质布料上，等待护腕里那道清冽的薄荷香漫漫侵蚀到掌心，把那股燥热覆没。
鹿阮抬起眼皮，轻微仰头看清对方的脸。
他想好好打这场练习很久的比赛，王老师和他们说好的也是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因此他的脸上表情不像黎继衍那样带着敌意，却没曾想他的视线刚落到对方脸上，头上就被对方抬手重重压了压，像故意拍打。
那人说“好矮，咱们好像有点欺负人了吧还是纪检部的鹿阮部长，打赢了以后不会给咱们穿小鞋吧”
啊、啊
面对这般折辱，鹿阮一怔，猛地后退一步抬手挥去头顶的手掌，惊愕的表情中，他的眼神里只剩下诧异。
“你、你也高不到哪里去吧”鹿阮最怂的语气说着最嚣张的话，兴许是护腕里藏着的信息素给他的勇气，这一瞬间那什么友谊第一的话瞬间被抛到脑后，哪怕武力再悬殊，他至始至终也不是个包子。
可恶啊
他也是有自尊心的，虽然平时跟着秦朝暮这些aha混的时间长了早就接受oga确实比不上aha高的悲痛事实，但是他也不矮啊
“我是oga是比aha要短一截，可在oga中，我也算正常的高个子了”鹿阮不甘心地反驳，像放狠话，“你是aha，可是你”
鹿阮眼睛往自班观众席瞥，看见在c位散漫坐着的秦朝暮。对方的眼神像是在鼓励他，要他别怕，可鹿阮却只是小幅度噘一嘴，闭紧嘴巴不说话了。
反正这个人就是没有会长高，有什么了不起的。
会长他可厉害了。
鹿阮腹诽，没把后半段话说出来给对方听，但听到的人都心知其意，对手气得脸黑成锅底，旁边的大虎更是不给面子地噗呲笑出声来，好好一个友好环节硬是变成赛前垃圾话。
“这下你真是把仇恨拉满了。”大虎唏嘘，“我还以为垃圾话这种环节应该由江野来呢，没想到”
鹿阮后悔无比，可怜地抱头，叫大虎不要再提醒他了。
事到如今，这场比赛注定是一场难熬的战争。
鹿阮欲哭无泪，刚开打就被对手狠狠撞了一下肩膀。
顶级aha的力量足以捏碎一个成年人的头盖骨，对方虽然没那么强，但鹿阮遭这一下也不是轻的，痛感传来的那一刹那，鹿阮真感觉他骨头要被撞碎了，更何况他本身痛觉神经就无比灵敏，轻轻嗑到碰到都得淤青几天，现在更是疼得眼里迅速氤氲起水汽，委屈油然而生。
鹿阮腾出手捏捏肩膀，呼出一口气，强忍着剧痛接住大虎传来的球，垫脚跳跃，稳稳投进。
好歹是成功进球得分，拿下今天一血，不然真白痛了。
鹿阮乐观，还是开心占多的，面对同学们投来的关怀目光也只是摇头表示没事，要大家不要担心，非常自然地再次投入比赛中。
此时，裁判刚把撞人犯规的队员判下场，四班上场一个不输别人的aha，都是一样的不好惹，好像还是下场那人的好兄弟，因此对鹿阮的敌意也很深。
有什么好看的，哼
鹿阮高冷无比地扭头不看他，心里慌得要死。
因为真的很痛
可鹿阮没想到的是，他并不只痛这一次。
四班新上场的同学人称章俊杰，打球的招数比上一个同学还阴而且比上一个更脏
章俊杰每次带球撞人都在裁判的视野盲区，换句话说，他每次都无比巧妙地避开了裁判的视线，要不是裁判刚刚才判下一个犯规的，鹿阮都要以为裁判跟四班是一伙的了。
十一班这群人都没遇到过这种球的，因此吃到不少亏，每个人身上都或多或少的挂上彩，这场球因为章俊杰而打得无比憋屈。
正就在鹿阮被撞得差点跌倒时，裁判终于叫停比赛。
现在是中场休息时间，十一班球员人均受伤，比分大落后。
不仅仅是碰撞，还有信息素和aha对oga与生俱来的压制，鹿阮作为oga自然是场上受影响最厉害的那个。
可鹿阮此刻根本无心关心身体里的不适，看着落后的比分，鹿阮委屈地撇嘴，正要下场休息便看见秦朝暮跟在裁判交谈什么，看见裁判凝神，片刻后点点头，秦朝暮便颔首，看口型是在说“谢谢”。
谢什么啊
鹿阮狐疑，盯着那处不动，再次跟秦朝暮的视线撞个正着。
每次和秦朝暮不设防对视时鹿阮都会被吓到，之后要么是欲盖弥彰地挪开眼，要么是充满好奇地继续紧盯。鹿阮这次选择后者，盯到秦朝暮朝他潇洒挑眉，一边往球场中央走来，一边解着手腕处的衬衫纽扣缓慢将袖口卷到小臂，露出匀称的小臂肌肉。
场下登时响起惊呼声，鹿阮捂一下耳朵，亲眼看见秦朝暮把一名队友叫下场，踱步走到他旁边。
秦朝暮问“你还能行吗”
鹿阮怔住两秒，惊醒后连忙点头，但想起身上的痛，又连忙摇头。他都不清楚该怎么抉择了。
他是场上遭得最惨的，本身是还能熬得下去的，但忽然被人关心，心里那股委屈突然憋不住全冒了出来，鹿阮纠结又犹豫，捏捏脸颊软肉，可怜地低头，“很痛”
都比自己捏自己痛好几十倍了。
鹿阮倏地沉默下去，秦朝暮也只是静静地注视着鹿阮，二人迟迟没动作，气氛一时让鹿阮感到有点尴尬。
正当场外楚楚在喊他问他要不要换下场休息一会儿时，鹿阮轻耸鼻翼，暗自握紧拳头，仰头直视秦朝暮，下定决心郑重道“我下场就没有投球手了，我还能继续打的，我想赢。”
“好。”秦朝暮轻笑，拍拍鹿阮脑袋顶，“我带你飞。”
跟秦朝暮接触后，鹿阮登时一阵舒爽，可意识到秦朝暮在说什么话后，鹿阮愣住“啊”
“规则里说，二队比赛中二队队长必须在场上。”秦朝暮示意江野上来，“那么只要二队队长在场，场上的队伍就是二队，场上录入的队员也可以是二队队员，刚刚四班的操作不是告诉你了吗”
“不就是钻规则空子嘛，谁不会啊。”江野嘻嘻哈哈地拍着球走到鹿阮身边，心疼地围着鹿阮转半圈，“我的软，好可怜哦。”
“滚你妈的，谁特么是你的软了，别瞎喊。”黎继衍骂骂咧咧地跑过来把江野挤到一边，动作自然地拦住鹿阮肩膀，“软，今天场上听你的。”
秦朝暮不动声色地盯住鹿阮肩上的手，状似漫不经心地点头，赞同地强调道“谁是你的软了，别瞎喊。”
鹿阮突然有种秦朝暮在指桑骂槐的感觉，怯怯地把肩上的手拔下去，踱到另一边。
这次中场休息共换下三个二队成员，留下鹿阮和大虎两个原队员在场上，换上了教练秦朝暮和一队的江野跟黎继衍。
反正双方都是瞎上球员，能赢、能为二队复仇就行。
意识到要开始反击，十一班压抑一个上半场的同学们激动不已。
“夭寿啦教练正在热身”
“给老子冲干死四班那群老阴逼”
“敌军还有三十秒到达战场，碾碎他们。”
反击战正式开始。
许是真压抑太久，又许是没和秦朝暮做过队友，鹿阮也突然感到热血，誓要跟上他这几个顶尖队友。
他在整个球场奋力奔跑，瞳孔里闪着璀璨的光芒。
但两分钟后，鹿阮忽然觉得他要跟上秦朝暮的想法真的非常天真。
因为根本跟不上
“你们你们能不能让我和虎哥有一点参与感呀”鹿阮追着秦朝暮满场跑，额上起了一层细汗，感觉比上半场打得还累。
典型的又菜又爱玩。
“听到了吗”秦朝暮闻言放慢脚步，正面迎上四班前来拦截的对手。
冤家路窄，正是频频犯规带球撞人的章俊杰。
鹿阮一见章俊杰就怕，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小声提醒秦朝暮要注意对方的动作。
可秦朝暮却只悠闲地运着球，根本不把对方放在眼里。
“秦会长。”章俊杰跟秦朝暮正面对峙也没带怕，假惺惺地笑着，说起垃圾话，“教练也亲自上场打球啊十一班没人了吗要是没人，我们可以借你们”
“章同学，其实忘了说，我才是我们班打球最菜的那个。”秦朝暮站在三分线外，示意鹿阮去另一边等他传球，面向章俊杰的眼神恹恹的，显得他的一切动作都游刃有余，嗓音慵懒，“所以你们手下留情。”
章俊杰嗤笑，听懂秦朝暮这是在反嘲讽他们“打你们上我们班最菜的就行”的意思，脸涨得通红，几乎要被秦朝暮气到失去理智。
但好在场下还有四班的同学在为他们加油，章俊杰这才再次集中精神防守秦朝暮。
章俊杰呼出一口浊气，凝神集中。
他从小学开始就代表学校参加篮球比赛拿过奖，怎么可能守不住秦朝暮一个人，哪怕秦朝暮是个比任何人都强的aha也不例外，在篮球领域，他拥有足够的自信。
章俊杰刚冷静下去，秦朝暮突然的出声就激起章俊杰一阵紧绷到极致的冷汗。
“注意了。”秦朝暮说，“我要投球了。”
他的声音极轻，很具蛊惑力。
章俊杰一怔，立刻反应过来秦朝暮肯定要传球。
再加上刚刚秦朝暮给鹿阮使的眼色
鹿阮那边
章俊杰不知不觉忘记耍阴招，猛的朝鹿阮的方向迈步。
可章俊杰直到看清了鹿阮那张漂亮精致的脸，眼底也依旧不见球的踪影。
“哇”台下爆发一阵惊叹声，“这么远的三分球”
“教练果然是教练啊秦教练好帅帅”
“有一说一有人组队绑架秦教练摸过的那颗球吗我感觉球可能喜欢粉红色的麻袋。”
“我靠，你是变态吗”
“嘿嘿嘿”
台下来看秦朝暮的同学都激动得要命，可以说秦朝暮这个三分球是大展士气，江野笑着过来跟秦朝暮碰拳，大虎更是已经高兴得跳起来，抬脚往秦朝暮这边冲，模样像是要跟秦朝暮来个热血的拥抱。
秦朝暮散漫地睨大虎一眼，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但眼神里的闪过的光好像又在暗示大虎老实一点，在说不可以哦。
总之大虎堪堪止住了拥抱动作，改为碰拳。
鹿阮笑眯眯地跟黎继衍击掌，紧赶慢赶小跑到秦朝暮身边，见大家都是碰拳，便捏出拳头也要跟秦朝暮碰拳。
鹿阮身体骨架小，手掌小小的，拳头也小小的，伸出去时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网络上很红的那张配字为“牵宝宝手”的伸猫爪表情包。
秦朝暮将手伸过去，握紧的拳在途中神展开，用掌心轻轻触碰到鹿阮小小的拳头。
只要他屈指，他就能把鹿阮的手整个包在掌心里。
“啊怎么又是击掌了”鹿阮狐疑，但并不在意到底用那种方式庆祝，反正都是庆祝，开心就完事，“那我们再击一个掌叭”
说完，小拳头变成小手掌，抬手拍向了秦朝暮停在空中的掌心。
啪。
鹿阮如愿以偿，笑弯了双眸。
明明天还没黑，那两轮月牙却已经高高挂起，渗透出来的光无比明亮，熠熠生辉。
秦朝暮心情很好地轻轻屈指，五指悄无声息地往鹿阮的指缝插入几分，并不深入，只是稍作停留，在鹿阮毫无察觉地自己收回手时不动声色地默契离开，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鹿阮只是觉得手心有点发烫，但很快被喜悦冲昏头脑，继续追着球满场跑。
秦朝暮那球明明连假动作都没有用，也没有耍阴招，更甚至连下一步动作都全数告知给章俊杰，可就是在这种情况、只是给章俊杰心理压力下的一个三分球下去，章俊杰就已经被打得服服帖帖老老实实，接下来什么小动作都没敢再用。
在光明磊落之下，十一班一路碾压四班，分数反超，取得第一场比赛胜利。
十一班的同学们心里那叫一个爽啊，晚自习时依旧热情不减。
鹿阮再次被围在中间，好脾气地一个个应付着同学们的问题和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楚楚的手。
“让我康康”楚楚扒着鹿阮手心，很是变态，“今天下午，你就是用这只爪子去拍校草手掌的吧”
“什么啊”鹿阮哭笑不得，被楚楚疯狂的模样吓得够呛，“进球了当然要庆祝啊，而且江野他们也做了。”
他还跟江野击掌了呢，怎么不见楚楚激动激动江野。
鹿阮收回手，正要让楚楚回去坐好时，秦朝暮在旁边坐下。还没开口，楚楚便自觉回去了。
楚楚虽然是真崇拜秦朝暮，但很多时候还是怕秦朝暮的，认为秦朝暮这种高岭之花只可远观不可亵玩。最主要还是因为秦朝暮身上不自觉散发出的一种难以接近的气质，哪怕楚楚心里很清楚跟秦朝暮交友真的很轻松，但他就是怂。
就跟下午时的大虎和上周超市里的社长一样，只要秦朝暮散发出“不愿意”的信息，不管平时多好相处，该认怂时还是得认怂。
当然，鹿阮这个长期跟秦朝暮贴贴的人虽然也常认怂，也常感受到来自秦朝暮的压迫感，但那压迫感都不是拥有敌意的，只是aha对oga之间的、信息素互相吸引、纯正的压迫，仿佛只要秦朝暮愿意，那这株小玫瑰不随随便便拿捏在手
可鹿阮半点危机感都没有，见秦朝暮坐下来，还趴在桌上蹭过去瞧秦朝暮，心情很好，“今天下午多亏你们，明天我想请你们吃”
“如果你是想请客吃饭的话”秦朝暮顿一下，想起姜毓漾给顾梨打钱的事，思忖片刻还是转移话题，不准备让鹿阮破费，“明天我妈就回来了，他让我们周六跟她一起去吃酒席。”
“什么酒席呀”鹿阮好奇，“我跟你们一起去会不会不太合适”
“没说。”秦朝暮不晓得顾梨在搞什么。
既然秦朝暮都这么说，那就是真不知道了，正巧老师进来，鹿阮只好呆呆地应下来。
今晚带课的化学老师是年级上公认的最凶，班里瞬间安静，鹿阮也认真自习去了。
约摸半节课过去，鹿阮在一道大题上卡住，正想蹭到秦朝暮身旁去问问，教室里却突然变得一片漆黑。
随之而来的就是惊恐的尖叫声和唏嘘声，整个学校在这一瞬间沸腾起来。
鹿阮吓一大跳，往窗户外瞧，反应过来是停电了，包括学校在内的附近一大片商户都暗了下去。
“靠，刺激。”江野笑着靠后贴在秦朝暮的课桌上，“要不要打赌猜学校是放我们早退还是用发电机，我赢了你请我和软部长喝奶茶，我输了请你俩。”
鹿阮想想发现他怎么都是赚的，便嘿嘿笑了下，乖软地趴在桌子上，“我猜学校会放我们早退，因为我想回家了。”
“英雄所见略同。”江野摸着黑和鹿阮击掌。
秦朝暮无语地骂江野幼稚，表示不想跟玩这种游戏，扔下笔闭上眼小憩。
“没劲。”江野也骂秦朝暮，跟同桌的大虎一起展开新的话题，“不过这氛围还不错啊。”
江野思索片刻，笑道“有点讲鬼故事的氛围了。”
“你们没听过吗一中的传说。”大虎转过身来敲鹿阮课桌，黑暗中也能看到他兴奋的双眼，“八十年前，有个老师在宿舍楼的卫生间生孩子，然后把还有一口气的婴儿团成一团塞到了篮球里据说教师宿舍那边时不时的还能听见有人在大半夜打篮球，听说那球的声音还特沉重，就跟真有一个人被塞到球里一样。”
鹿阮本来真没那么怕的，但好死不死的是个跟篮球有关的鬼故事，鹿阮联想到下午的篮球赛，又想起以后要抱的球，被搞得毛骨悚然，害怕地捂住耳朵，不赞同地反驳，“世界上哪有鬼”
大虎反问“那为什么有道士”
鹿阮“”
大虎神神叨叨“回答不上来吧所以我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有些杀人犯还分尸把尸块装毛绒玩具里呢，说不定一中真有一颗装着婴儿的篮球，弹声沉重，一下一下的，就想现在听到的这样嗯”
鹿阮一愣，不知是因为太沉浸式听大虎讲故事出现了幻听，还是真实听到了篮球的拍打声，每一下响声都无比剧烈，好像好像
啊啊啊啊啊
大虎的反应比鹿阮还激烈，大虎目瞪口呆地望着鹿阮的方向，滚滚喉咙，“你听到了吗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有那什么吧”
鹿阮不确定“应应该就是有人在球场打球吧。”
秦朝暮闻言，侧首看向窗外隔着一个操场的露天篮球场，沉下眸色。
十分钟后，这次的打赌以江野和鹿阮的获胜而画下句号，附近的商户都因为停电选择早点打烊，鹿阮随着放学的人流出校门的时候学校门口的奶茶店已经关门了。
“换一家吧。”秦朝暮出乎意料的好脾气。
江野笑嘻嘻的“其实我不急，你先欠着也行。”
“我是请鹿阮喝的，你只是买一送一，请摆清自己的位置。”秦朝暮冷漠地领着鹿阮离开，给江野好一阵无语，收到“双标”的评价。
鹿阮好脾气地笑着朝江野招手，要江野跟上。
鹿阮突然感慨挺神奇的，一个月前他哪敢跟会长和副会长走在一起喝奶茶，在街上看到他们肯定都不敢打招呼。
下一条街灯火通明，鹿阮跟着秦朝暮进去一家奶茶店。
“点什么”秦朝暮扫二维码。
鹿阮的惯例是芋泥波波，这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了。
谁知道秦朝暮却忽然低声轻笑一下，好像是想到什么，也朝营业员道“我也芋泥波波。”
鹿阮见状羞赧地将头转到另一边，摸鼻尖装傻。
他想起上次被江野误会的啵啵了。
好在江野并没发现他们之间的旖旎气氛，赚到一杯奶茶就感觉发了大财，突发异想要和秦朝暮乘同一辆车回家。
江野平时是不乘公车的，因为没适合的站点，走的路程太多，他一般选择打车回家，“请客的是大爷，我今天送大爷一程”
江野兴致勃勃，可把鹿阮给难倒。
碍于他住在秦朝暮家还是个秘密，等公交车的时候鹿阮本想让秦朝暮和江野先走，他乘下一趟或打车，但秦朝暮却告诉他不用，江野跟他们同不了多长的路，他便大着胆子跟二人乘上了同一班公车。
江野表示好巧。
鹿阮呵呵假笑，坐到最后一排，被秦朝暮挤到里面。
“说真的鹿阮，一会儿要是秦朝暮比你先下车的话，你记得帮我看看有没有小oga在车站接他，有可能就是他家里那个不见人的oga弟弟。”江野有一搭没一搭聊天，“用学校里那些毒唯的话来说，不管住秦朝暮家的oga到底是弟弟还是恋人，都应该是大家的敌人。”
江野模仿“咱们秦会长的私生活是随随便便一个单身的oga就能插入的吗”
“烦不烦。”秦朝暮笑骂，“江野，别发疯。”
鹿阮心虚地嘬着吸管，只敢望着窗外，心想他这个oga不仅插进入了，还把人家的生活搅了几番，还成了人家的“药”，抱都抱了好几次，差点临时标记。
他自嘲自讽他在这方面可真受欢迎。
江野被骂也不恼，熟练转移话题“你们说今天晚上谁在球场打篮球真特么吓我心里一虚。”
“别、别提这个。”鹿阮忽然紧急叫停。
他想起家里玄关处正好放着一颗篮球，是昨天练球之后秦朝暮随手扔在那里的，今天早上二人都走得急，没来得及将它归位。他不想回去看到那个就想到不好的回忆。
可事与愿违，鹿阮还没走到家门口，大虎讲的那个鬼故事就自动闪现进脑海，怎么都挥之不去。
“会长”鹿阮站在门口软绵绵地撒娇，自觉躲到秦朝暮身后，“你、你先进去吧。”
“嗯”秦朝暮狐疑地被鹿阮推进玄关。
灯光亮起，秦朝暮换好鞋，故意等了一会儿。
果然，身后的鹿阮慢吞吞蹭进家门，小心翼翼把门反锁，死死低着头，目光只落到鞋上，就是一副小怂货的模样。
鹿阮换好鞋，紧紧攥着秦朝暮的校服，鼓起勇气瞥了瞥角落里的篮球，哆哆嗦嗦道“会长，你能不能先别走，等我一会儿”
小奶猫用爪子勾着校服，让人没法拒绝。
秦朝暮做出请便的动作，看到鹿阮的眼神在刻意避开地上的篮球，不由得失笑。
了解鹿阮在想什么，秦朝暮不再等，兀自上前抱起篮球往院子里走。
鹿阮攥着秦朝暮的校服，一步不离，深呼吸，比谁都紧张，生怕那球对秦朝暮做点什么。
秦朝暮把球随便往院子里一扔，回头锁紧院子门，“进不来了，不用怕了。”
鹿阮嘴硬“当、当然进不来，我知道是假的。”
“假的还怕”秦朝暮发出一声不爽的气音，“我明天得去把大虎揍一顿，可能得演变成校园斗殴，先跟软部长提个醒，明天别记我名字，记大虎就行。”
鹿阮晕晕乎乎地听着，倏地笑出声来，害怕的心情消散不少，“我不害怕了，也不记你们的名字。”
可说是这么说，半小时后，鹿阮刚洗完澡，一身热气都还来不及散去就绝望地敲响了秦朝暮的房门。
秦朝暮靠在门框边居高临下地注视着鹿阮。
鹿阮委屈地缩缩脑袋，哭唧唧“会长，请问您这里还收留没有人要的胆小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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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阮是名副其实的肉食动物,洗好菜后还非常心机地把蔬菜放在格子最里面,结果被秦朝暮当场抓包笑话到开饭
鹿阮尴尬死了啊啊啊啊啊
可恶,喜欢吃肉有那么好笑吗反正又不会胖
鹿阮愤愤地往嘴里塞几口肉，低头刨饭不看秦朝暮，把注意力都集中到手机上去，打算和秦朝暮冷战五分钟。
刚做下决定，鹿阮就看见新加入的剧组群里进来一个新人。
燕苒欢迎新主角
宋伊人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社长举朵小花欢迎你
接下来就是一大片的自动欢迎语,鹿阮数了数,发现剧组里的人全出来了，这样的话他再闷着不说话就显得太不合群,便腾出手来也发一段自动欢迎语出去。
鹿阮欢迎欢迎进群就是一家人了
鹿阮的话刚发出去,一直没说话的“新人”便弹了出来。
秦朝暮一家人还跟我冷战
社长
龙套什么瓜让我恰恰
我是一棵树会长我劝你跟软部长最好不要打哑谜,赶快自觉告诉我们是什么瓜,否则别怪我跪下来求你。
宋伊人我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凶残の巨龙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软部长,一家人有什么恩怨不能好好解决呢非要冷战干嘛呢你看会长,茶不思饭不想，进群都还念着你跟他冷战,都瘦了。
“新人”出来说话的那一刻，鹿阮意识到什么,颤抖的手快夹不住丸子。
鹿阮不信邪,先是点进“新人”的主页,自动跳出自己和秦朝暮的聊天窗口后吓得飞快退出，又去群里往上翻聊天记录，看见了大家一口一个的会长
一辈子很短。
鹿阮简直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好巧不巧，怎么就抽到这句欢迎语
但是会长哪有茶不思饭不想明明在好好吃火锅
“软部长，一家人能有什么恩怨”秦朝暮让鹿阮抬起头来，散漫地挑着碗里的菜，眼底带着笑，仿佛鹿阮这一通软绵绵的冷战根本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打击，“又没让你不准吃肉，奶猫都还喜欢吃肉呢。”
“我又不是奶猫”鹿阮不服气地嘟嘟囔囔，心想他可比奶猫能吃多了，简直就是大饕鬄，这些会长都不知道
鹿阮毫无顾忌地自黑一阵，又见五分钟已经过去，便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不和秦朝暮冷战了，嘀嘀咕咕转移话题，不再看群里的调侃话。
他想不通秦朝暮为什么突然又答应参演话剧，还是最重要的男主角这个角色，但他盲目地相信，既然秦朝暮是自愿参演的，那秦朝暮肯定能把学生会的事务跟话剧一起做好，不管是学习还是活动，秦朝暮从来没让人失望过。
那那以后就还是要多多指教了
鹿阮饭后跟秦朝暮在院子里打了会儿篮球，虽然一个球没进，但气势是打出来了的鹿阮信心满满，甚至自信下周校内的小组赛一定能赢毕竟他的教练可是秦朝暮啊
篮球赛来得很快，新一周开始篮球赛小组赛就陆陆续续开打了。
周一上午录入的时候，秦朝暮在众同学的请求下荣升十一班总教练。同学们美名其曰让秦会长当教练是因为只有这样他们心里才安心，实际上是想给班里的队伍再添一个强劲的替补校内的篮球赛只是为了决出代表一中参加联赛的高手，因此只要是录入的同学，哪怕是教练也可以热身上场。
虽然秦朝暮并不想落个总教练的头衔。
鹿阮的比赛在周四下午的最后一节自习课上，对阵的是高二四班的二队。
二队间的比赛大多都是菜鸡互啄，因此观赛的人不多。今天除去参赛的四班、十一班部分来加油的同学，剩下的都是学生会慕名来给软部长加油的，倒是比寻常二队的比赛要热闹许多。
“小魅魔冲冲冲”
“加油哇软部长，今天我们班没有比赛，我是逃课来的，别让我的逃课成为遗憾”
鹿阮突然成为最受关注的那个崽，一时很是害羞，捂住耳朵支支吾吾地说“你、你逃课，一会儿要记你的名字。”
其实说是这么威胁，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段时间活动多，老师不爱管一些爱凑热闹的同学，对于下午的自习课常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人根本没被鹿阮吓住，甚至起哄地喊“骑士呢骑士呢小魅魔还在跟骑士冷战吗别冷战了，趁今天篮球热身，让大家伙旁观一下家庭重组现场。”
在场不是剧组的人都听不太懂，纷纷问他是什么瓜，这么一通闹腾下来，气氛倒是一片祥和。
直到骑士出场的时候毫不留情地浇一盆冷水“如果你真想自己的名字出现在软部长的小本本上，可以继续。”
秦朝暮还是那身校服，勾勒出身材，显得严谨又清冷，刚到就吸引大片荡漾的目光。
“真不愧是校草，还是帅的呀。”楚楚也荡漾得不行，眼睛不错地盯着秦朝暮来的方向，“到底是一中门面，四中那个梦中情o跟校草一比简直都排不上号。”
鹿阮诧异楚楚还踩一捧一，好像个毒唯，闭紧嘴巴不敢插话，就这么眼睁睁看见秦朝暮走到他跟前来。
映入眼帘的那根领带只是装饰和规整衣服的小玩意，但鹿阮的目光却总是不自觉要往那处上落。
那是鹿阮的领带，秦朝暮昨天才从他手里带走的。
现在那领带束缚着秦朝暮，让鹿阮莫名有种奇怪但又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好像是他在用什么身份管着人家似的
才没有嘞
鹿阮欲盖弥彰移开视线，抬眸撞进秦朝暮带笑的双眸里，吓一跳。
“看我干嘛”鹿阮心虚，说话声音都小了不少。
秦朝暮瞥一眼鹿阮手腕处乖乖戴着的他的护腕，因着有外人在场，因此并不多言，只是说“加油。”
这一瞬间，鹿阮能感受到被楚楚拉住的那只手臂传来痛感，是楚楚激动之下不小心掐到他身上。
鹿阮轻轻皱一下眉，并不怪大惊小怪的楚楚，羞赧地摸摸鼻尖，为刚刚的胡思乱想感到抱歉，极其小声地拖长音应一声“哦”。
一切都准备好后，鹿阮跟着队友慢吞吞上场。
也就是这个时候，鹿阮才见到对手。
跟正常由oga和beta组成的二队不同，四班的二队成员都人高马大，竟然出乎意料的全是aha。
四班已经内卷成这样了吗
鹿阮感到奇怪，朝观众席里黎继衍的方向望一眼，见黎继衍黑着脸生气，害怕地把头缩回去。
场外也在议论纷纷。
“靠，四班来的怎么都是一群aha，也太玩不起了。”
“可能是四班会打篮球的人本来就这么多吧唉。”
“太惨了，四班场上这些人无论是身高体型还是各项身体素质都像是会把十一班吊起来打的地步，心疼我的小魅魔。”
“不是吧四班哪儿来那么多会打球的aha，这应该是一队的配置了，他们不会是一二队换配置了吧这样一队的实力去打其他班的二队，那不稳赢稳晋级拿分吗”
“靠，这么不公平啊。”
这样认为的不只是一两名同学，黎继衍掰下指关节，阴沉着脸挤进四班人群中，径直走到一名beta面前。
“你才是四班二队的吧”黎继衍不爽地顶后牙槽，“牛啊，你们挺会钻规则空子啊。”
“我是一队的。”那beta没见过这么凶神恶煞的aha，一时被吓得不轻，梗着脖子脸都憋红了，“我真是一队的。”
“怎么了黎继衍”场内的四班选手嘲讽道，“也没规定二队必须是beta和oga啊我们真是二队的，不信你让秦会长去体育部看看咱们班报上去的名单秦会长不会有私心，故意帮自己班的吧”
“算了吧。”秦朝暮冷漠地撩起眼皮，示意黎继衍回来，让黎继衍别影响同学状态，“脚突然有点痛，为了你忍着痛回去，不值得。”
球场中央，鹿阮担忧地目送着黎继衍回到班里坐好，在裁判的指令下和对手简单握手。谁知对方像是不在乎场上有没有oga，与他接触时那股信息素已经是若隐若现。
鹿阮皱眉着强行把对面身上那股强烈的压迫感压制下去，收手时将手心覆盖在护腕的棉质布料上，等待护腕里那道清冽的薄荷香漫漫侵蚀到掌心，把那股燥热覆没。
鹿阮抬起眼皮，轻微仰头看清对方的脸。
他想好好打这场练习很久的比赛，王老师和他们说好的也是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因此他的脸上表情不像黎继衍那样带着敌意，却没曾想他的视线刚落到对方脸上，头上就被对方抬手重重压了压，像故意拍打。
那人说“好矮，咱们好像有点欺负人了吧还是纪检部的鹿阮部长，打赢了以后不会给咱们穿小鞋吧”
啊、啊
面对这般折辱，鹿阮一怔，猛地后退一步抬手挥去头顶的手掌，惊愕的表情中，他的眼神里只剩下诧异。
“你、你也高不到哪里去吧”鹿阮最怂的语气说着最嚣张的话，兴许是护腕里藏着的信息素给他的勇气，这一瞬间那什么友谊第一的话瞬间被抛到脑后，哪怕武力再悬殊，他至始至终也不是个包子。
可恶啊
他也是有自尊心的，虽然平时跟着秦朝暮这些aha混的时间长了早就接受oga确实比不上aha高的悲痛事实，但是他也不矮啊
“我是oga是比aha要短一截，可在oga中，我也算正常的高个子了”鹿阮不甘心地反驳，像放狠话，“你是aha，可是你”
鹿阮眼睛往自班观众席瞥，看见在c位散漫坐着的秦朝暮。对方的眼神像是在鼓励他，要他别怕，可鹿阮却只是小幅度噘一嘴，闭紧嘴巴不说话了。
反正这个人就是没有会长高，有什么了不起的。
会长他可厉害了。
鹿阮腹诽，没把后半段话说出来给对方听，但听到的人都心知其意，对手气得脸黑成锅底，旁边的大虎更是不给面子地噗呲笑出声来，好好一个友好环节硬是变成赛前垃圾话。
“这下你真是把仇恨拉满了。”大虎唏嘘，“我还以为垃圾话这种环节应该由江野来呢，没想到”
鹿阮后悔无比，可怜地抱头，叫大虎不要再提醒他了。
事到如今，这场比赛注定是一场难熬的战争。
鹿阮欲哭无泪，刚开打就被对手狠狠撞了一下肩膀。
顶级aha的力量足以捏碎一个成年人的头盖骨，对方虽然没那么强，但鹿阮遭这一下也不是轻的，痛感传来的那一刹那，鹿阮真感觉他骨头要被撞碎了，更何况他本身痛觉神经就无比灵敏，轻轻嗑到碰到都得淤青几天，现在更是疼得眼里迅速氤氲起水汽，委屈油然而生。
鹿阮腾出手捏捏肩膀，呼出一口气，强忍着剧痛接住大虎传来的球，垫脚跳跃，稳稳投进。
好歹是成功进球得分，拿下今天一血，不然真白痛了。
鹿阮乐观，还是开心占多的，面对同学们投来的关怀目光也只是摇头表示没事，要大家不要担心，非常自然地再次投入比赛中。
此时，裁判刚把撞人犯规的队员判下场，四班上场一个不输别人的aha，都是一样的不好惹，好像还是下场那人的好兄弟，因此对鹿阮的敌意也很深。
有什么好看的，哼
鹿阮高冷无比地扭头不看他，心里慌得要死。
因为真的很痛
可鹿阮没想到的是，他并不只痛这一次。
四班新上场的同学人称章俊杰，打球的招数比上一个同学还阴而且比上一个更脏
章俊杰每次带球撞人都在裁判的视野盲区，换句话说，他每次都无比巧妙地避开了裁判的视线，要不是裁判刚刚才判下一个犯规的，鹿阮都要以为裁判跟四班是一伙的了。
十一班这群人都没遇到过这种球的，因此吃到不少亏，每个人身上都或多或少的挂上彩，这场球因为章俊杰而打得无比憋屈。
正就在鹿阮被撞得差点跌倒时，裁判终于叫停比赛。
现在是中场休息时间，十一班球员人均受伤，比分大落后。
不仅仅是碰撞，还有信息素和aha对oga与生俱来的压制，鹿阮作为oga自然是场上受影响最厉害的那个。
可鹿阮此刻根本无心关心身体里的不适，看着落后的比分，鹿阮委屈地撇嘴，正要下场休息便看见秦朝暮跟在裁判交谈什么，看见裁判凝神，片刻后点点头，秦朝暮便颔首，看口型是在说“谢谢”。
谢什么啊
鹿阮狐疑，盯着那处不动，再次跟秦朝暮的视线撞个正着。
每次和秦朝暮不设防对视时鹿阮都会被吓到，之后要么是欲盖弥彰地挪开眼，要么是充满好奇地继续紧盯。鹿阮这次选择后者，盯到秦朝暮朝他潇洒挑眉，一边往球场中央走来，一边解着手腕处的衬衫纽扣缓慢将袖口卷到小臂，露出匀称的小臂肌肉。
场下登时响起惊呼声，鹿阮捂一下耳朵，亲眼看见秦朝暮把一名队友叫下场，踱步走到他旁边。
秦朝暮问“你还能行吗”
鹿阮怔住两秒，惊醒后连忙点头，但想起身上的痛，又连忙摇头。他都不清楚该怎么抉择了。
他是场上遭得最惨的，本身是还能熬得下去的，但忽然被人关心，心里那股委屈突然憋不住全冒了出来，鹿阮纠结又犹豫，捏捏脸颊软肉，可怜地低头，“很痛”
都比自己捏自己痛好几十倍了。
鹿阮倏地沉默下去，秦朝暮也只是静静地注视着鹿阮，二人迟迟没动作，气氛一时让鹿阮感到有点尴尬。
正当场外楚楚在喊他问他要不要换下场休息一会儿时，鹿阮轻耸鼻翼，暗自握紧拳头，仰头直视秦朝暮，下定决心郑重道“我下场就没有投球手了，我还能继续打的，我想赢。”
“好。”秦朝暮轻笑，拍拍鹿阮脑袋顶，“我带你飞。”
跟秦朝暮接触后，鹿阮登时一阵舒爽，可意识到秦朝暮在说什么话后，鹿阮愣住“啊”
“规则里说，二队比赛中二队队长必须在场上。”秦朝暮示意江野上来，“那么只要二队队长在场，场上的队伍就是二队，场上录入的队员也可以是二队队员，刚刚四班的操作不是告诉你了吗”
“不就是钻规则空子嘛，谁不会啊。”江野嘻嘻哈哈地拍着球走到鹿阮身边，心疼地围着鹿阮转半圈，“我的软，好可怜哦。”
“滚你妈的，谁特么是你的软了，别瞎喊。”黎继衍骂骂咧咧地跑过来把江野挤到一边，动作自然地拦住鹿阮肩膀，“软，今天场上听你的。”
秦朝暮不动声色地盯住鹿阮肩上的手，状似漫不经心地点头，赞同地强调道“谁是你的软了，别瞎喊。”
鹿阮突然有种秦朝暮在指桑骂槐的感觉，怯怯地把肩上的手拔下去，踱到另一边。
这次中场休息共换下三个二队成员，留下鹿阮和大虎两个原队员在场上，换上了教练秦朝暮和一队的江野跟黎继衍。
反正双方都是瞎上球员，能赢、能为二队复仇就行。
意识到要开始反击，十一班压抑一个上半场的同学们激动不已。
“夭寿啦教练正在热身”
“给老子冲干死四班那群老阴逼”
“敌军还有三十秒到达战场，碾碎他们。”
反击战正式开始。
许是真压抑太久，又许是没和秦朝暮做过队友，鹿阮也突然感到热血，誓要跟上他这几个顶尖队友。
他在整个球场奋力奔跑，瞳孔里闪着璀璨的光芒。
但两分钟后，鹿阮忽然觉得他要跟上秦朝暮的想法真的非常天真。
因为根本跟不上
“你们你们能不能让我和虎哥有一点参与感呀”鹿阮追着秦朝暮满场跑，额上起了一层细汗，感觉比上半场打得还累。
典型的又菜又爱玩。
“听到了吗”秦朝暮闻言放慢脚步，正面迎上四班前来拦截的对手。
冤家路窄，正是频频犯规带球撞人的章俊杰。
鹿阮一见章俊杰就怕，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小声提醒秦朝暮要注意对方的动作。
可秦朝暮却只悠闲地运着球，根本不把对方放在眼里。
“秦会长。”章俊杰跟秦朝暮正面对峙也没带怕，假惺惺地笑着，说起垃圾话，“教练也亲自上场打球啊十一班没人了吗要是没人，我们可以借你们”
“章同学，其实忘了说，我才是我们班打球最菜的那个。”秦朝暮站在三分线外，示意鹿阮去另一边等他传球，面向章俊杰的眼神恹恹的，显得他的一切动作都游刃有余，嗓音慵懒，“所以你们手下留情。”
章俊杰嗤笑，听懂秦朝暮这是在反嘲讽他们“打你们上我们班最菜的就行”的意思，脸涨得通红，几乎要被秦朝暮气到失去理智。
但好在场下还有四班的同学在为他们加油，章俊杰这才再次集中精神防守秦朝暮。
章俊杰呼出一口浊气，凝神集中。
他从小学开始就代表学校参加篮球比赛拿过奖，怎么可能守不住秦朝暮一个人，哪怕秦朝暮是个比任何人都强的aha也不例外，在篮球领域，他拥有足够的自信。
章俊杰刚冷静下去，秦朝暮突然的出声就激起章俊杰一阵紧绷到极致的冷汗。
“注意了。”秦朝暮说，“我要投球了。”
他的声音极轻，很具蛊惑力。
章俊杰一怔，立刻反应过来秦朝暮肯定要传球。
再加上刚刚秦朝暮给鹿阮使的眼色
鹿阮那边
章俊杰不知不觉忘记耍阴招，猛的朝鹿阮的方向迈步。
可章俊杰直到看清了鹿阮那张漂亮精致的脸，眼底也依旧不见球的踪影。
“哇”台下爆发一阵惊叹声，“这么远的三分球”
“教练果然是教练啊秦教练好帅帅”
“有一说一有人组队绑架秦教练摸过的那颗球吗我感觉球可能喜欢粉红色的麻袋。”
“我靠，你是变态吗”
“嘿嘿嘿”
台下来看秦朝暮的同学都激动得要命，可以说秦朝暮这个三分球是大展士气，江野笑着过来跟秦朝暮碰拳，大虎更是已经高兴得跳起来，抬脚往秦朝暮这边冲，模样像是要跟秦朝暮来个热血的拥抱。
秦朝暮散漫地睨大虎一眼，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但眼神里的闪过的光好像又在暗示大虎老实一点，在说不可以哦。
总之大虎堪堪止住了拥抱动作，改为碰拳。
鹿阮笑眯眯地跟黎继衍击掌，紧赶慢赶小跑到秦朝暮身边，见大家都是碰拳，便捏出拳头也要跟秦朝暮碰拳。
鹿阮身体骨架小，手掌小小的，拳头也小小的，伸出去时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网络上很红的那张配字为“牵宝宝手”的伸猫爪表情包。
秦朝暮将手伸过去，握紧的拳在途中神展开，用掌心轻轻触碰到鹿阮小小的拳头。
只要他屈指，他就能把鹿阮的手整个包在掌心里。
“啊怎么又是击掌了”鹿阮狐疑，但并不在意到底用那种方式庆祝，反正都是庆祝，开心就完事，“那我们再击一个掌叭”
说完，小拳头变成小手掌，抬手拍向了秦朝暮停在空中的掌心。
啪。
鹿阮如愿以偿，笑弯了双眸。
明明天还没黑，那两轮月牙却已经高高挂起，渗透出来的光无比明亮，熠熠生辉。
秦朝暮心情很好地轻轻屈指，五指悄无声息地往鹿阮的指缝插入几分，并不深入，只是稍作停留，在鹿阮毫无察觉地自己收回手时不动声色地默契离开，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鹿阮只是觉得手心有点发烫，但很快被喜悦冲昏头脑，继续追着球满场跑。
秦朝暮那球明明连假动作都没有用，也没有耍阴招，更甚至连下一步动作都全数告知给章俊杰，可就是在这种情况、只是给章俊杰心理压力下的一个三分球下去，章俊杰就已经被打得服服帖帖老老实实，接下来什么小动作都没敢再用。
在光明磊落之下，十一班一路碾压四班，分数反超，取得第一场比赛胜利。
十一班的同学们心里那叫一个爽啊，晚自习时依旧热情不减。
鹿阮再次被围在中间，好脾气地一个个应付着同学们的问题和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楚楚的手。
“让我康康”楚楚扒着鹿阮手心，很是变态，“今天下午，你就是用这只爪子去拍校草手掌的吧”
“什么啊”鹿阮哭笑不得，被楚楚疯狂的模样吓得够呛，“进球了当然要庆祝啊，而且江野他们也做了。”
他还跟江野击掌了呢，怎么不见楚楚激动激动江野。
鹿阮收回手，正要让楚楚回去坐好时，秦朝暮在旁边坐下。还没开口，楚楚便自觉回去了。
楚楚虽然是真崇拜秦朝暮，但很多时候还是怕秦朝暮的，认为秦朝暮这种高岭之花只可远观不可亵玩。最主要还是因为秦朝暮身上不自觉散发出的一种难以接近的气质，哪怕楚楚心里很清楚跟秦朝暮交友真的很轻松，但他就是怂。
就跟下午时的大虎和上周超市里的社长一样，只要秦朝暮散发出“不愿意”的信息，不管平时多好相处，该认怂时还是得认怂。
当然，鹿阮这个长期跟秦朝暮贴贴的人虽然也常认怂，也常感受到来自秦朝暮的压迫感，但那压迫感都不是拥有敌意的，只是aha对oga之间的、信息素互相吸引、纯正的压迫，仿佛只要秦朝暮愿意，那这株小玫瑰不随随便便拿捏在手
可鹿阮半点危机感都没有，见秦朝暮坐下来，还趴在桌上蹭过去瞧秦朝暮，心情很好，“今天下午多亏你们，明天我想请你们吃”
“如果你是想请客吃饭的话”秦朝暮顿一下，想起姜毓漾给顾梨打钱的事，思忖片刻还是转移话题，不准备让鹿阮破费，“明天我妈就回来了，他让我们周六跟她一起去吃酒席。”
“什么酒席呀”鹿阮好奇，“我跟你们一起去会不会不太合适”
“没说。”秦朝暮不晓得顾梨在搞什么。
既然秦朝暮都这么说，那就是真不知道了，正巧老师进来，鹿阮只好呆呆地应下来。
今晚带课的化学老师是年级上公认的最凶，班里瞬间安静，鹿阮也认真自习去了。
约摸半节课过去，鹿阮在一道大题上卡住，正想蹭到秦朝暮身旁去问问，教室里却突然变得一片漆黑。
随之而来的就是惊恐的尖叫声和唏嘘声，整个学校在这一瞬间沸腾起来。
鹿阮吓一大跳，往窗户外瞧，反应过来是停电了，包括学校在内的附近一大片商户都暗了下去。
“靠，刺激。”江野笑着靠后贴在秦朝暮的课桌上，“要不要打赌猜学校是放我们早退还是用发电机，我赢了你请我和软部长喝奶茶，我输了请你俩。”
鹿阮想想发现他怎么都是赚的，便嘿嘿笑了下，乖软地趴在桌子上，“我猜学校会放我们早退，因为我想回家了。”
“英雄所见略同。”江野摸着黑和鹿阮击掌。
秦朝暮无语地骂江野幼稚，表示不想跟玩这种游戏，扔下笔闭上眼小憩。
“没劲。”江野也骂秦朝暮，跟同桌的大虎一起展开新的话题，“不过这氛围还不错啊。”
江野思索片刻，笑道“有点讲鬼故事的氛围了。”
“你们没听过吗一中的传说。”大虎转过身来敲鹿阮课桌，黑暗中也能看到他兴奋的双眼，“八十年前，有个老师在宿舍楼的卫生间生孩子，然后把还有一口气的婴儿团成一团塞到了篮球里据说教师宿舍那边时不时的还能听见有人在大半夜打篮球，听说那球的声音还特沉重，就跟真有一个人被塞到球里一样。”
鹿阮本来真没那么怕的，但好死不死的是个跟篮球有关的鬼故事，鹿阮联想到下午的篮球赛，又想起以后要抱的球，被搞得毛骨悚然，害怕地捂住耳朵，不赞同地反驳，“世界上哪有鬼”
大虎反问“那为什么有道士”
鹿阮“”
大虎神神叨叨“回答不上来吧所以我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有些杀人犯还分尸把尸块装毛绒玩具里呢，说不定一中真有一颗装着婴儿的篮球，弹声沉重，一下一下的，就想现在听到的这样嗯”
鹿阮一愣，不知是因为太沉浸式听大虎讲故事出现了幻听，还是真实听到了篮球的拍打声，每一下响声都无比剧烈，好像好像
啊啊啊啊啊
大虎的反应比鹿阮还激烈，大虎目瞪口呆地望着鹿阮的方向，滚滚喉咙，“你听到了吗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有那什么吧”
鹿阮不确定“应应该就是有人在球场打球吧。”
秦朝暮闻言，侧首看向窗外隔着一个操场的露天篮球场，沉下眸色。
十分钟后，这次的打赌以江野和鹿阮的获胜而画下句号，附近的商户都因为停电选择早点打烊，鹿阮随着放学的人流出校门的时候学校门口的奶茶店已经关门了。
“换一家吧。”秦朝暮出乎意料的好脾气。
江野笑嘻嘻的“其实我不急，你先欠着也行。”
“我是请鹿阮喝的，你只是买一送一，请摆清自己的位置。”秦朝暮冷漠地领着鹿阮离开，给江野好一阵无语，收到“双标”的评价。
鹿阮好脾气地笑着朝江野招手，要江野跟上。
鹿阮突然感慨挺神奇的，一个月前他哪敢跟会长和副会长走在一起喝奶茶，在街上看到他们肯定都不敢打招呼。
下一条街灯火通明，鹿阮跟着秦朝暮进去一家奶茶店。
“点什么”秦朝暮扫二维码。
鹿阮的惯例是芋泥波波，这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了。
谁知道秦朝暮却忽然低声轻笑一下，好像是想到什么，也朝营业员道“我也芋泥波波。”
鹿阮见状羞赧地将头转到另一边，摸鼻尖装傻。
他想起上次被江野误会的啵啵了。
好在江野并没发现他们之间的旖旎气氛，赚到一杯奶茶就感觉发了大财，突发异想要和秦朝暮乘同一辆车回家。
江野平时是不乘公车的，因为没适合的站点，走的路程太多，他一般选择打车回家，“请客的是大爷，我今天送大爷一程”
江野兴致勃勃，可把鹿阮给难倒。
碍于他住在秦朝暮家还是个秘密，等公交车的时候鹿阮本想让秦朝暮和江野先走，他乘下一趟或打车，但秦朝暮却告诉他不用，江野跟他们同不了多长的路，他便大着胆子跟二人乘上了同一班公车。
江野表示好巧。
鹿阮呵呵假笑，坐到最后一排，被秦朝暮挤到里面。
“说真的鹿阮，一会儿要是秦朝暮比你先下车的话，你记得帮我看看有没有小oga在车站接他，有可能就是他家里那个不见人的oga弟弟。”江野有一搭没一搭聊天，“用学校里那些毒唯的话来说，不管住秦朝暮家的oga到底是弟弟还是恋人，都应该是大家的敌人。”
江野模仿“咱们秦会长的私生活是随随便便一个单身的oga就能插入的吗”
“烦不烦。”秦朝暮笑骂，“江野，别发疯。”
鹿阮心虚地嘬着吸管，只敢望着窗外，心想他这个oga不仅插进入了，还把人家的生活搅了几番，还成了人家的“药”，抱都抱了好几次，差点临时标记。
他自嘲自讽他在这方面可真受欢迎。
江野被骂也不恼，熟练转移话题“你们说今天晚上谁在球场打篮球真特么吓我心里一虚。”
“别、别提这个。”鹿阮忽然紧急叫停。
他想起家里玄关处正好放着一颗篮球，是昨天练球之后秦朝暮随手扔在那里的，今天早上二人都走得急，没来得及将它归位。他不想回去看到那个就想到不好的回忆。
可事与愿违，鹿阮还没走到家门口，大虎讲的那个鬼故事就自动闪现进脑海，怎么都挥之不去。
“会长”鹿阮站在门口软绵绵地撒娇，自觉躲到秦朝暮身后，“你、你先进去吧。”
“嗯”秦朝暮狐疑地被鹿阮推进玄关。
灯光亮起，秦朝暮换好鞋，故意等了一会儿。
果然，身后的鹿阮慢吞吞蹭进家门，小心翼翼把门反锁，死死低着头，目光只落到鞋上，就是一副小怂货的模样。
鹿阮换好鞋，紧紧攥着秦朝暮的校服，鼓起勇气瞥了瞥角落里的篮球，哆哆嗦嗦道“会长，你能不能先别走，等我一会儿”
小奶猫用爪子勾着校服，让人没法拒绝。
秦朝暮做出请便的动作，看到鹿阮的眼神在刻意避开地上的篮球，不由得失笑。
了解鹿阮在想什么，秦朝暮不再等，兀自上前抱起篮球往院子里走。
鹿阮攥着秦朝暮的校服，一步不离，深呼吸，比谁都紧张，生怕那球对秦朝暮做点什么。
秦朝暮把球随便往院子里一扔，回头锁紧院子门，“进不来了，不用怕了。”
鹿阮嘴硬“当、当然进不来，我知道是假的。”
“假的还怕”秦朝暮发出一声不爽的气音，“我明天得去把大虎揍一顿，可能得演变成校园斗殴，先跟软部长提个醒，明天别记我名字，记大虎就行。”
鹿阮晕晕乎乎地听着，倏地笑出声来，害怕的心情消散不少，“我不害怕了，也不记你们的名字。”
可说是这么说，半小时后，鹿阮刚洗完澡，一身热气都还来不及散去就绝望地敲响了秦朝暮的房门。
秦朝暮靠在门框边居高临下地注视着鹿阮。
鹿阮委屈地缩缩脑袋，哭唧唧“会长，请问您这里还收留没有人要的胆小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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