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
第二十三章
从白玉京出来，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街上人潮如织，仿佛整个城市夜猫子都聚集在这儿。程浪站在街边，买了两个烤红薯。正准备伸手打车，一辆红色超跑停在他跟前儿。
“上车吧。”吕总用眼神示意程浪：“我送你回学校。”
“不顺路吧。”程浪双手插兜，弯着腰跟吕总说话：“就不浪费您油钱了。”
“你怎么知道不顺路？”吕总似笑非笑反问。
这话就不太好接了。往深了谈容易谈崩，往浅了说又没必要。程浪挑了下眉，开门上车：“那就麻烦吕总了。”
吕总视线扫过程浪怀里烤红薯。程浪特别懂事问道：“您要吃吗？”
吕总摇摇头：“开车呢，不方便。”视线却一直黏在烤红薯上。
程浪对吕总暗示充耳不闻。
吕总有些纳闷：“我看你行事作风，也不像是那种自命清高守身如玉人。”
“吕总说得对。”程浪厚着脸皮承认：“我就是单纯不行。”
吕总轻笑一声，也不再为难程浪。
“你真不考虑来秦朝唱片做宣发？”大概是对“公关”这两个字有了一点点阴影，吕总换了个词：“你很有天赋，也很有能力。如果你为了眼前这点利益留在白玉京虚耗时光，未免有些可惜。”
吕总是真惜才，当然也是对程浪有好感，才会跟程浪说这些话：“你来秦朝唱片。我会亲自带你。把你培养成我们公司金牌经纪人。如果你表现卓越，将来爬到经纪总监位置，还能拿到公司分红。”
“承蒙抬举，”程浪特别认真道谢，话锋一转：“吕总，我是学金融。”
吕总挑了挑眉：“不想进娱乐圈？”
吕总一片盛情，程浪倒也不好拒绝太狠。委婉说道：“我现在刚上大一，每天晚上要来白玉京做兼职。还跟同学合伙开了一家奶茶店。根本没有精力再做别事情。吕总好心提携我，是您看得起我。但据我所知，经纪人这份工作，需要及时解决艺人出现各种问题。艺人开巡回原唱会，经纪人要跟着，艺人去外地拍通告拍戏，经纪人也要跟着。经常需要出差，而且突发事件特别多。我一个在读大一学生，恐怕没有这份能力，也没有充裕时间。”
程浪说也有道理。吕总笑了笑：“你认真说话样子，还蛮有说服力。”
这话有点危险，程浪笑笑不接话。
“罢了。”吕总笑道：“是我考虑不周，没想到这个问题。不过我邀请始终有效。如果你寒暑假有空想要实习，秦朝唱片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顿了顿，吕总又补充道：“你是学金融。娱乐圈跟金融界合作向来紧密。想必你也清楚，金融这一行要想做得好，需要有强大人脉关系。正好秦朝唱片这两年准备上市，你要是来公司实习，我可以亲自带你，帮你介绍一些人脉。”
这可真是盛情难却。奈何程浪更清楚，所有命运馈赠礼物，都已经在暗中标注好了价格。程浪消受不起美人恩，只能笑着说道：“谢谢吕总，我会考虑。”
车子开到校门口缓缓停下。程浪下车，把两个烤红薯留在车里：“吕总开车小心。”
吕总看着程浪背影，又看了看留在副驾驶座位上烤红薯，涂着红色指甲手指漫不经心敲了敲方向盘。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程浪醒过来时候，沈怀瑜也回来了。正坐在下面背单词，三份早餐堆放在另外三个人桌子上，空气里散发着豆浆和茶叶蛋香气。
“沈怀瑜，你是什么时候回来？”室友迷迷瞪瞪爬下床，眼睛都还没睁开，就忍不住八卦道：“你昨天晚上没回来，去哪儿了？”
沈怀瑜闻言一颤，下意识看向程浪。
程浪怼道：“吃都堵不住你嘴。哪儿来那么多八卦。”
室友闻言一怂，又有些不服气：“我就是随便问问。再说那视频传满网都是，就算我不问，其他人也会好奇。我也是听见别人八卦，才想着问一嘴。”
沈怀瑜面色有些苍白。
程浪说道：“有什么好问？还不是因为沈承安那个老东西不做人。如果他早点把沈怀瑜家卖房子钱给结清了，后面这些破事儿都不会发生。”
那倒也是。两位室友不约而同点点头。
程浪继续说道：“所以归根结底，沈承安这老东西才是罪魁祸首。你们说这人是有多不要脸？堂堂书画协会会长，家里还有那么多古董字画收藏。随随便便卖一幅也能卖个几百万吧？偏偏要发这个死人财。发死人财也就算了，还要把脏水泼到沈怀瑜头上。还好意思指责沈怀瑜有辱门楣，我看他才是臭不要脸。你说他们家当初给他起名时候怎么就选《楚辞》了呢？明明就该选《离骚》啊！”
“这操作是挺骚。”俩室友被程浪带偏了，忍不住顺着程浪话往下吐槽：“这就叫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碰到这种人，还真是有苦说不出。谁能想到这位沈大会长看上去人模狗样，净干不是人事儿！”
“可不是嘛！这也就是程浪帮着沈怀瑜把钱要回来了。要是没有程浪帮忙，那位沈大会长说不定就把这个钱给吞了。连丧葬费都要骗人，能干出什么好事儿？到时候还会到处抹黑沈怀瑜。免得沈怀瑜把这件事情说出来，影响他自己形象。”
“他在书画展上当着那么多人面说那样话，打不就是这个主意。”室友后怕道：“幸好程浪戳穿了他真面目。不然话……”
两位室友说到这里，看着沈怀瑜眼神都变了。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们相信你今后会越来越好。”其中一位室友忍不住安慰道。
沈怀瑜扯了扯嘴角，很无力说了声：“谢谢。”
程浪看着沈怀瑜，又看了看两位室友：“今后要是再有人跟你们打听沈怀瑜事儿——”
“我们就好好跟他说说沈大会长那些事儿！”两位室友义愤填膺说道：“总不能让那老东西得了便宜还卖乖。还是书画协会会长呢！他也配？”
“这就对了。”程浪顺手把沈怀瑜买豆浆和茶叶蛋塞到两位室友怀里：“大家相处这么久，沈怀瑜什么性格你们也知道。别欺负没爸没妈还要养一个累赘老实人啦！”
两位室友听到程浪话，越发激动：“谁敢？有本事就去骂那个欠钱不还沈会长。谁敢说沈怀瑜一句，那就是跟咱们233寝室作对。我们也不能让。”
“就是。干嘛欺负一个没爸没妈，每个月还要掏二十几万医药费给弟弟治病孤儿呢。就算沈怀瑜在白玉京打工又怎么了？也没碍着别人吧？谁要是觉得沈怀瑜在白玉京打工不好，那就让他掏钱帮沈怀瑜弟弟交个医药费。如果做不到，就别说风凉话，欺负老实人。”程浪轻飘飘一句话，立刻就划出了老实人和欺负老实人道德准线。
两位室友义愤填膺，觉得程浪话很对。沈怀瑜都这么可怜了，谁要是再在背后说他坏话，那可真有点不地道。
“其实沈怀瑜这样情况，要是放在我们高中，大家都会集资捐款，帮他弟弟治病。”其中一位室友忍不住说道。
另外一位室友也很关心问沈怀瑜：“你弟弟现在怎么样了？治病钱还够吗？要是不够，我觉得可以发动一下学校同学，一起众筹捐款。”
沈怀瑜连忙说道：“程浪帮我要回来五百六十万，我自己手上还有一百多万。我现在还在打工，还跟程浪一起开了奶茶店……应该够了。”
“那就好！”两位室友点点头，补充道：“反正你有困难就跟我们说。我们能帮到地方都会尽量帮忙。”
沈怀瑜眼圈微红，略带哽咽道谢。两位室友看着也有点难受。说起来，刚开学时候，他们还小肚鸡肠计较过沈怀瑜成天阴沉着脸不爱搭理人。其实也不对。沈怀瑜家里发生那么大事情，又被自己亲叔叔欺负成那样，哪里还能笑得出来。倘若换成他们自己遇到这样事情，只怕哭都不知道该怎么哭。
“你放心吧！我们会帮你解释。”两位室友大包大揽，忙着安慰沈怀瑜：“我相信大家也都能理解你情况。”
“这种事情要是都不能理解，那也太没有同情心，太不懂事了。”
看着俨然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室友们，程浪笑眯眯勾了勾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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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白玉京出来，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街上人潮如织，仿佛整个城市夜猫子都聚集在这儿。程浪站在街边，买了两个烤红薯。正准备伸手打车，一辆红色超跑停在他跟前儿。
“上车吧。”吕总用眼神示意程浪：“我送你回学校。”
“不顺路吧。”程浪双手插兜，弯着腰跟吕总说话：“就不浪费您油钱了。”
“你怎么知道不顺路？”吕总似笑非笑反问。
这话就不太好接了。往深了谈容易谈崩，往浅了说又没必要。程浪挑了下眉，开门上车：“那就麻烦吕总了。”
吕总视线扫过程浪怀里烤红薯。程浪特别懂事问道：“您要吃吗？”
吕总摇摇头：“开车呢，不方便。”视线却一直黏在烤红薯上。
程浪对吕总暗示充耳不闻。
吕总有些纳闷：“我看你行事作风，也不像是那种自命清高守身如玉人。”
“吕总说得对。”程浪厚着脸皮承认：“我就是单纯不行。”
吕总轻笑一声，也不再为难程浪。
“你真不考虑来秦朝唱片做宣发？”大概是对“公关”这两个字有了一点点阴影，吕总换了个词：“你很有天赋，也很有能力。如果你为了眼前这点利益留在白玉京虚耗时光，未免有些可惜。”
吕总是真惜才，当然也是对程浪有好感，才会跟程浪说这些话：“你来秦朝唱片。我会亲自带你。把你培养成我们公司金牌经纪人。如果你表现卓越，将来爬到经纪总监位置，还能拿到公司分红。”
“承蒙抬举，”程浪特别认真道谢，话锋一转：“吕总，我是学金融。”
吕总挑了挑眉：“不想进娱乐圈？”
吕总一片盛情，程浪倒也不好拒绝太狠。委婉说道：“我现在刚上大一，每天晚上要来白玉京做兼职。还跟同学合伙开了一家奶茶店。根本没有精力再做别事情。吕总好心提携我，是您看得起我。但据我所知，经纪人这份工作，需要及时解决艺人出现各种问题。艺人开巡回原唱会，经纪人要跟着，艺人去外地拍通告拍戏，经纪人也要跟着。经常需要出差，而且突发事件特别多。我一个在读大一学生，恐怕没有这份能力，也没有充裕时间。”
程浪说也有道理。吕总笑了笑：“你认真说话样子，还蛮有说服力。”
这话有点危险，程浪笑笑不接话。
“罢了。”吕总笑道：“是我考虑不周，没想到这个问题。不过我邀请始终有效。如果你寒暑假有空想要实习，秦朝唱片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顿了顿，吕总又补充道：“你是学金融。娱乐圈跟金融界合作向来紧密。想必你也清楚，金融这一行要想做得好，需要有强大人脉关系。正好秦朝唱片这两年准备上市，你要是来公司实习，我可以亲自带你，帮你介绍一些人脉。”
这可真是盛情难却。奈何程浪更清楚，所有命运馈赠礼物，都已经在暗中标注好了价格。程浪消受不起美人恩，只能笑着说道：“谢谢吕总，我会考虑。”
车子开到校门口缓缓停下。程浪下车，把两个烤红薯留在车里：“吕总开车小心。”
吕总看着程浪背影，又看了看留在副驾驶座位上烤红薯，涂着红色指甲手指漫不经心敲了敲方向盘。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程浪醒过来时候，沈怀瑜也回来了。正坐在下面背单词，三份早餐堆放在另外三个人桌子上，空气里散发着豆浆和茶叶蛋香气。
“沈怀瑜，你是什么时候回来？”室友迷迷瞪瞪爬下床，眼睛都还没睁开，就忍不住八卦道：“你昨天晚上没回来，去哪儿了？”
沈怀瑜闻言一颤，下意识看向程浪。
程浪怼道：“吃都堵不住你嘴。哪儿来那么多八卦。”
室友闻言一怂，又有些不服气：“我就是随便问问。再说那视频传满网都是，就算我不问，其他人也会好奇。我也是听见别人八卦，才想着问一嘴。”
沈怀瑜面色有些苍白。
程浪说道：“有什么好问？还不是因为沈承安那个老东西不做人。如果他早点把沈怀瑜家卖房子钱给结清了，后面这些破事儿都不会发生。”
那倒也是。两位室友不约而同点点头。
程浪继续说道：“所以归根结底，沈承安这老东西才是罪魁祸首。你们说这人是有多不要脸？堂堂书画协会会长，家里还有那么多古董字画收藏。随随便便卖一幅也能卖个几百万吧？偏偏要发这个死人财。发死人财也就算了，还要把脏水泼到沈怀瑜头上。还好意思指责沈怀瑜有辱门楣，我看他才是臭不要脸。你说他们家当初给他起名时候怎么就选《楚辞》了呢？明明就该选《离骚》啊！”
“这操作是挺骚。”俩室友被程浪带偏了，忍不住顺着程浪话往下吐槽：“这就叫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碰到这种人，还真是有苦说不出。谁能想到这位沈大会长看上去人模狗样，净干不是人事儿！”
“可不是嘛！这也就是程浪帮着沈怀瑜把钱要回来了。要是没有程浪帮忙，那位沈大会长说不定就把这个钱给吞了。连丧葬费都要骗人，能干出什么好事儿？到时候还会到处抹黑沈怀瑜。免得沈怀瑜把这件事情说出来，影响他自己形象。”
“他在书画展上当着那么多人面说那样话，打不就是这个主意。”室友后怕道：“幸好程浪戳穿了他真面目。不然话……”
两位室友说到这里，看着沈怀瑜眼神都变了。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们相信你今后会越来越好。”其中一位室友忍不住安慰道。
沈怀瑜扯了扯嘴角，很无力说了声：“谢谢。”
程浪看着沈怀瑜，又看了看两位室友：“今后要是再有人跟你们打听沈怀瑜事儿——”
“我们就好好跟他说说沈大会长那些事儿！”两位室友义愤填膺说道：“总不能让那老东西得了便宜还卖乖。还是书画协会会长呢！他也配？”
“这就对了。”程浪顺手把沈怀瑜买豆浆和茶叶蛋塞到两位室友怀里：“大家相处这么久，沈怀瑜什么性格你们也知道。别欺负没爸没妈还要养一个累赘老实人啦！”
两位室友听到程浪话，越发激动：“谁敢？有本事就去骂那个欠钱不还沈会长。谁敢说沈怀瑜一句，那就是跟咱们233寝室作对。我们也不能让。”
“就是。干嘛欺负一个没爸没妈，每个月还要掏二十几万医药费给弟弟治病孤儿呢。就算沈怀瑜在白玉京打工又怎么了？也没碍着别人吧？谁要是觉得沈怀瑜在白玉京打工不好，那就让他掏钱帮沈怀瑜弟弟交个医药费。如果做不到，就别说风凉话，欺负老实人。”程浪轻飘飘一句话，立刻就划出了老实人和欺负老实人道德准线。
两位室友义愤填膺，觉得程浪话很对。沈怀瑜都这么可怜了，谁要是再在背后说他坏话，那可真有点不地道。
“其实沈怀瑜这样情况，要是放在我们高中，大家都会集资捐款，帮他弟弟治病。”其中一位室友忍不住说道。
另外一位室友也很关心问沈怀瑜：“你弟弟现在怎么样了？治病钱还够吗？要是不够，我觉得可以发动一下学校同学，一起众筹捐款。”
沈怀瑜连忙说道：“程浪帮我要回来五百六十万，我自己手上还有一百多万。我现在还在打工，还跟程浪一起开了奶茶店……应该够了。”
“那就好！”两位室友点点头，补充道：“反正你有困难就跟我们说。我们能帮到地方都会尽量帮忙。”
沈怀瑜眼圈微红，略带哽咽道谢。两位室友看着也有点难受。说起来，刚开学时候，他们还小肚鸡肠计较过沈怀瑜成天阴沉着脸不爱搭理人。其实也不对。沈怀瑜家里发生那么大事情，又被自己亲叔叔欺负成那样，哪里还能笑得出来。倘若换成他们自己遇到这样事情，只怕哭都不知道该怎么哭。
“你放心吧！我们会帮你解释。”两位室友大包大揽，忙着安慰沈怀瑜：“我相信大家也都能理解你情况。”
“这种事情要是都不能理解，那也太没有同情心，太不懂事了。”
看着俨然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室友们，程浪笑眯眯勾了勾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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